第48章 为人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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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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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三代大人，这便是从昨日的三名袭击者身上找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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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早自己几分来到这里的水门微微颔首以代替招呼，将东西放到三代火影的桌案上之后便后退一步，垂首站定。
”（style="display:none
眼角的余光瞥到桌案上某物红白相间的一角，我意识到那是一卷任务卷轴。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它正该是昨夜那卷被我们完成了书写其上的任务，最后又交还给水门的那一卷。
”（style="display:none
我又把头低了下去。
”（style="display:none
无论水门之前把谈话进行到了哪里，现在都还没到我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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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沉默半晌，三代抬手拿起那三张面具——他其余的动作神态我却是看不清楚了，低头的动作和面具对视线的限制让我几乎只能盯着地板无语凝噎，但有一点倒是毫无疑问。
”（style="display:none
……三代的情绪绝对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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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事的幕后黑手无非就是两种来头，一种在外，一种在内。然而无论是村子里有人吃里扒外不干好事，还是其他村的忍者（又或者说间谍）悄无声息地将钉子安插进了暗部，总归都象征了距离木叶并不遥远的混乱即将到来。
”（style="display:none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间谍群体会蠢到自己去改动暗部面具的花纹以求同事之间报团取暖吗？那些改动过的花纹与其勉强说是为了隐藏，倒不如说正是为了区分于我们这些正牌暗部而有意为之。
”（style="display:none
另一方面，木叶在云隐线和雾隐线的交战虽然算是占据上风，但到底尚未结束，兵无常势，在战场上无论出现怎样的反转都不会让人意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战场上没出问题，村子里却出了问题，这……这心情能好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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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把卡卡西推上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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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面具下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style="display:none
连个小孩都下手，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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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吧追查吧，最好是整个儿地拔了萝卜带出泥，让我看看是谁这么脑子有坑。
”（style="display:none
当然，这种事多半也只会存在于我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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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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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要吐出全身的疲惫与困乏：“暗部队长，郊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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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姿态一正，肃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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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曾经提起过你。这次在桔梗山战役里你也以雷霆之势夺城成功，直接断绝了砂忍的后路，又及时送出了战报，一系列后手堪称妙绝，”三代火影苍老而沙哑的喉音中透出些许纯然的赞赏，“抬起头来吧孩子，我比较喜欢与人面对面地交流，然后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我……这个任务是你接的吧？”
”（style="display:none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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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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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个……暗示？他认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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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扫视房间，心下踟蹰。眼前的状况显然不容我继续思虑，但如果是三代的话……我干脆把心一横，将之前做出的计划推翻了大半，张口回答道：“三代大人，这个任务是由我和另外几名低级暗部队员全程负责，那三个人都是我们杀的。共分两组，两个上前进攻，剩下一个在远处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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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功夫去留意水门的神态，而是顿了顿语气，继续补充道：“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个形制的面具，但我毕竟是队长，有一定的查看编制档案的权限，这才把面具都收到了我的手上。事后我也的确去查看了所有我足够权限查看的档案，但……如您所见，”我摊了摊手，“如果我确实查到了东西，那我现在交给您的就不会只是这三张面具，而是全部可疑人员的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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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三代一时还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昨夜水门告诉我的那些“按理说不该让我知道但为了防止我惹祸上身所以还是提前告诉我了”的东西，心说就算你志村团藏的根部再怎么嚣张，总不至于敢在火影办公室里安插耳目吧？毕竟这尼玛都是严重越权了，硬要追究的话就是给他扣上个窃听机密的大帽子也未尝不可，简直就是其心可诛嘛。就算三代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可能当领导者的哪有一软到底的？从战场的整体指挥风格就能看出三代绝不是好捏的柿子，更何况还是这种程度的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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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觉得昨天夜里花费的那些脑细胞都是叫我给浪费掉了——那全部都是为了应付会不定时出现在火影办公室的团藏——结果我们今天的运气好到爆炸，志村团藏那张丑爆了的褶子脸并没有机会光顾我的视网膜，于是我之前所做的大部分应对方案便都没了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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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的话，好像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没必要半真半假。三代是个好人——这我还是了解的，又或者说，少有人比我更认同他是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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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真半假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就这么顺下去得了。我想。反正重点不在我们这几个小小的暗部身上，重点在于尽量让志村团藏少犯几次疑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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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村子里外流的写轮眼是否会威胁木叶这一点尚且有待商榷，但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暗戳戳往自己怀里划拉的却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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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只是偶尔的失败，他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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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帮他多失败几次，习惯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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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亏春日青伤好得确实快，我又顶着时间给他办了出院，否则指不定还要让他也来这里走一趟，就他那前后通气的脑回路……那个场景并不是很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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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问答下来，我和水门一唱一和，该交代的已经全部交代完毕。三代吧嗒着嘴唇咬着烟，不太美好的心情在他眉心处聚成了一个小而凸起的疙瘩——“我知道了，”把一身稳重尽数换为肃然的中年男人说，“我会盯住这件事，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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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件事便有了善始，能不能有善终却已经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了。我心知三代说不准还要和当事人本人卡卡西再聊几句，但眼下卡卡西马上就要去宇智波族地走上一遭，与三代见面的事在眼下俨然还排不上日程，我这边要和卡卡西对口风实在是方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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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听我说完，卡卡西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不出我所料地吊了起来，“你让我欺瞒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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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好大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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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上前一步捂住他在此时显得有些过于直接的嘴，转而面色一正，模仿着春日青日常的表情，肃然道：“旗木卡卡西你说什么呢，我这哪能叫欺瞒？我这叫战略性……战略性应急措施！我这叫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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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的目光立时就变了——具体变化大概就是从看抽烟喝酒烫头打架斗殴的孩子的眼神变成了“没想到八坂照河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给我来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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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不改色地正面回应他的眼神，直到他首先绷不住这种诡异的深情对视，率先恹恹地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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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感慨：“原来靠脸皮厚度成功恶心到别人也会产生胜利一般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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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以后也要多做尝试，尤其是对卡卡西这种脸皮薄的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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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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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八坂照河，我劝你还是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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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卡卡西忽然问道：“八坂照河，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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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我把视线从手中的医疗笔记上挪开，转而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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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就给春日青办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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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了出院是天经地义的事嘛，不然他痊愈了还占着个床位，这多浪费医疗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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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卡卡西摆了一下手，语气开始带上冷意——我能够从中听出几分忍耐的味道，“和你平级的春日青一旦出院离开，你就是医院里暗部职位最高的人。这样一来，按照你的说法，参与任务的所谓‘三名低级暗部队员’将收缴到的可疑信物上交给你就是完全合理的……也是唯一合理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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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你是离他们最近，也权限最高的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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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昨天……甚至昨天之前就把一切都想好了？我不意外，毕竟你总是走一步看十步，但……”他直直地瞪着我，“我不懂你这次到底是想干嘛，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吗？只有把已经确切的信息提交出去，才能更方便其他部门的人去彻查这件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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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而且！而且还不止如此……”他来回走了几步，步伐迈得又短又急，最后才直直地向我逼过来，“而且还远不止如此。之前不告诉我也就算了，毕竟你帮了我大忙，暗部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但是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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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发现这很可能远不仅是暗部的事，现在你们需要我帮忙一起对口供……结果还是什么都不对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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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当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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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牙缝儿里出最后这一句的时候，卡卡西的鼻尖已经几乎要和我的磕在一起。我有点儿发愣地在椅子上坐着，他则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瞪视着我，一黑一红的异色眼睛中几乎有火焰要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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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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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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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振聋发聩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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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我的确完全无法反驳他，毕竟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需要人家来出力的时候还不肯告诉人家是在为什么而出力，这么看来好像确实不太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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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事实更加有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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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把我们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去就能敦促其他部门去彻查此事吗？我倒希望这事真是这么简单就能被解决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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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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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我又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把目光转向窗外高远的天际，“正是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所以才更不能直接说出我们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我们需要的手段当然不是鲁莽地打草惊蛇，更不是疯狂地鱼死网破，而是……而是……”我一边暗中感慨着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日益下降，一边歪着头努力搜肠刮肚地搜寻着自己的辞海，试图找到一个能够准确表达自己想法的词，“去引导。让三代自己去查，自己去看，同时我们自己也要谨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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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报复。我在心里冷冰冰地补上最后几个字。一切都只是为了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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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部混久了，与木叶村的几位高层见面这种事便渐渐成了我的家常便饭，过去交任务的时候也时常能够在办公室里看到长老团的那几位。形容起来就是总体画风趋同，而在其中又有志村团藏此人以自身的画风之诡谲及其气质之阴鸷独占鳌头，令人印象深刻，过而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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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是磊落的人，我这种谨慎而多疑的手段本该与他画风不符——我自己当然也是这样想的，然而当我抱着试一试对口供的心态与他通气时，他却二话不说，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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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河，你是对的。”水门的笑容淡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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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或许你去做会比我去做更有意义。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作为木叶的中坚力量，我会希望在这样紧急的大战关头，这件事能够被尽可能地推迟到战后再留待解决……到时候解决起来也会轻松很多。”他的声音微微一顿，“但我的身份也不止于此……因为除那之外，我还是卡卡西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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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卡卡西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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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了抚我的头发，笑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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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师是波风水门。”我说着，却又忍不住在心里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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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的老师是波风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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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三代大人，这便是从昨日的三名袭击者身上找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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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早自己几分来到这里的水门微微颔首以代替招呼，将东西放到三代火影的桌案上之后便后退一步，垂首站定。
”（style="display:none
眼角的余光瞥到桌案上某物红白相间的一角，我意识到那是一卷任务卷轴。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它正该是昨夜那卷被我们完成了书写其上的任务，最后又交还给水门的那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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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把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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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水门之前把谈话进行到了哪里，现在都还没到我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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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沉默半晌，三代抬手拿起那三张面具——他其余的动作神态我却是看不清楚了，低头的动作和面具对视线的限制让我几乎只能盯着地板无语凝噎，但有一点倒是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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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的情绪绝对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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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事的幕后黑手无非就是两种来头，一种在外，一种在内。然而无论是村子里有人吃里扒外不干好事，还是其他村的忍者（又或者说间谍）悄无声息地将钉子安插进了暗部，总归都象征了距离木叶并不遥远的混乱即将到来。
”（style="display:none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间谍群体会蠢到自己去改动暗部面具的花纹以求同事之间报团取暖吗？那些改动过的花纹与其勉强说是为了隐藏，倒不如说正是为了区分于我们这些正牌暗部而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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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木叶在云隐线和雾隐线的交战虽然算是占据上风，但到底尚未结束，兵无常势，在战场上无论出现怎样的反转都不会让人意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战场上没出问题，村子里却出了问题，这……这心情能好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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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把卡卡西推上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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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面具下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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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个小孩都下手，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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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吧追查吧，最好是整个儿地拔了萝卜带出泥，让我看看是谁这么脑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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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事多半也只会存在于我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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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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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要吐出全身的疲惫与困乏：“暗部队长，郊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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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姿态一正，肃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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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曾经提起过你。这次在桔梗山战役里你也以雷霆之势夺城成功，直接断绝了砂忍的后路，又及时送出了战报，一系列后手堪称妙绝，”三代火影苍老而沙哑的喉音中透出些许纯然的赞赏，“抬起头来吧孩子，我比较喜欢与人面对面地交流，然后把事情详细地告诉我……这个任务是你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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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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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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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个……暗示？他认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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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扫视房间，心下踟蹰。眼前的状况显然不容我继续思虑，但如果是三代的话……我干脆把心一横，将之前做出的计划推翻了大半，张口回答道：“三代大人，这个任务是由我和另外几名低级暗部队员全程负责，那三个人都是我们杀的。共分两组，两个上前进攻，剩下一个在远处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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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功夫去留意水门的神态，而是顿了顿语气，继续补充道：“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个形制的面具，但我毕竟是队长，有一定的查看编制档案的权限，这才把面具都收到了我的手上。事后我也的确去查看了所有我足够权限查看的档案，但……如您所见，”我摊了摊手，“如果我确实查到了东西，那我现在交给您的就不会只是这三张面具，而是全部可疑人员的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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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三代一时还没有说话，我忍不住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昨夜水门告诉我的那些“按理说不该让我知道但为了防止我惹祸上身所以还是提前告诉我了”的东西，心说就算你志村团藏的根部再怎么嚣张，总不至于敢在火影办公室里安插耳目吧？毕竟这尼玛都是严重越权了，硬要追究的话就是给他扣上个窃听机密的大帽子也未尝不可，简直就是其心可诛嘛。就算三代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可能当领导者的哪有一软到底的？从战场的整体指挥风格就能看出三代绝不是好捏的柿子，更何况还是这种程度的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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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觉得昨天夜里花费的那些脑细胞都是叫我给浪费掉了——那全部都是为了应付会不定时出现在火影办公室的团藏——结果我们今天的运气好到爆炸，志村团藏那张丑爆了的褶子脸并没有机会光顾我的视网膜，于是我之前所做的大部分应对方案便都没了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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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的话，好像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没必要半真半假。三代是个好人——这我还是了解的，又或者说，少有人比我更认同他是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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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真半假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就这么顺下去得了。我想。反正重点不在我们这几个小小的暗部身上，重点在于尽量让志村团藏少犯几次疑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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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村子里外流的写轮眼是否会威胁木叶这一点尚且有待商榷，但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暗戳戳往自己怀里划拉的却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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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只是偶尔的失败，他并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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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帮他多失败几次，习惯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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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亏春日青伤好得确实快，我又顶着时间给他办了出院，否则指不定还要让他也来这里走一趟，就他那前后通气的脑回路……那个场景并不是很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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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问答下来，我和水门一唱一和，该交代的已经全部交代完毕。三代吧嗒着嘴唇咬着烟，不太美好的心情在他眉心处聚成了一个小而凸起的疙瘩——“我知道了，”把一身稳重尽数换为肃然的中年男人说，“我会盯住这件事，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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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件事便有了善始，能不能有善终却已经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了。我心知三代说不准还要和当事人本人卡卡西再聊几句，但眼下卡卡西马上就要去宇智波族地走上一遭，与三代见面的事在眼下俨然还排不上日程，我这边要和卡卡西对口风实在是方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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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听我说完，卡卡西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不出我所料地吊了起来，“你让我欺瞒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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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好大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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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上前一步捂住他在此时显得有些过于直接的嘴，转而面色一正，模仿着春日青日常的表情，肃然道：“旗木卡卡西你说什么呢，我这哪能叫欺瞒？我这叫战略性……战略性应急措施！我这叫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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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的目光立时就变了——具体变化大概就是从看抽烟喝酒烫头打架斗殴的孩子的眼神变成了“没想到八坂照河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给我来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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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不改色地正面回应他的眼神，直到他首先绷不住这种诡异的深情对视，率先恹恹地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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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以后也要多做尝试，尤其是对卡卡西这种脸皮薄的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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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八坂照河，我劝你还是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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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卡卡西忽然问道：“八坂照河，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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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我把视线从手中的医疗笔记上挪开，转而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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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就给春日青办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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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了出院是天经地义的事嘛，不然他痊愈了还占着个床位，这多浪费医疗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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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卡卡西摆了一下手，语气开始带上冷意——我能够从中听出几分忍耐的味道，“和你平级的春日青一旦出院离开，你就是医院里暗部职位最高的人。这样一来，按照你的说法，参与任务的所谓‘三名低级暗部队员’将收缴到的可疑信物上交给你就是完全合理的……也是唯一合理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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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昨天……甚至昨天之前就把一切都想好了？我不意外，毕竟你总是走一步看十步，但……”他直直地瞪着我，“我不懂你这次到底是想干嘛，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吗？只有把已经确切的信息提交出去，才能更方便其他部门的人去彻查这件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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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而且！而且还不止如此……”他来回走了几步，步伐迈得又短又急，最后才直直地向我逼过来，“而且还远不止如此。之前不告诉我也就算了，毕竟你帮了我大忙，暗部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但是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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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牙缝儿里出最后这一句的时候，卡卡西的鼻尖已经几乎要和我的磕在一起。我有点儿发愣地在椅子上坐着，他则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瞪视着我，一黑一红的异色眼睛中几乎有火焰要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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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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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我的确完全无法反驳他，毕竟他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需要人家来出力的时候还不肯告诉人家是在为什么而出力，这么看来好像确实不太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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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东西会比事实更加有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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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把我们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去就能敦促其他部门去彻查此事吗？我倒希望这事真是这么简单就能被解决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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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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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我又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把目光转向窗外高远的天际，“正是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所以才更不能直接说出我们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我们需要的手段当然不是鲁莽地打草惊蛇，更不是疯狂地鱼死网破，而是……而是……”我一边暗中感慨着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日益下降，一边歪着头努力搜肠刮肚地搜寻着自己的辞海，试图找到一个能够准确表达自己想法的词，“去引导。让三代自己去查，自己去看，同时我们自己也要谨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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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报复。我在心里冷冰冰地补上最后几个字。一切都只是为了自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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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部混久了，与木叶村的几位高层见面这种事便渐渐成了我的家常便饭，过去交任务的时候也时常能够在办公室里看到长老团的那几位。形容起来就是总体画风趋同，而在其中又有志村团藏此人以自身的画风之诡谲及其气质之阴鸷独占鳌头，令人印象深刻，过而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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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是磊落的人，我这种谨慎而多疑的手段本该与他画风不符——我自己当然也是这样想的，然而当我抱着试一试对口供的心态与他通气时，他却二话不说，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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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河，你是对的。”水门的笑容淡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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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卡卡西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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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师是波风水门。”我说着，却又忍不住在心里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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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的老师是波风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