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2 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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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瑞！”徐永明一回到楚王府，便气得一脚踹翻了摆在一边的白瓷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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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花瓶登时摔在了地上，白瓷碎片溅了一地，堪堪落在了刚要进屋的王梨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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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气道：“王爷好大的威风！在外面被人下了面子，回自个儿府上耍脾气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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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回过头，皱着眉头道：“你来做什么！本王现在心情不好，识相的就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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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几乎要被他气笑：“王爷当是我想来呐？真是好笑，若不是有事，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用同你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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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虽然烦王梨梨烦得厉害，但两人到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近来因为皇后一直不肯出面，他收敛了不少脾气：“有事就说事！别同本王嘀嘀咕咕这些有的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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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冷哼了一声：“皇后娘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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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话由旁人来说，徐永明早就因为此人大不敬，要人去蹲大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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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说这话的是王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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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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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今日我去未央宫请安，一如既往地被拦了下来，上次春日宴，皇后娘娘分明说自己的风寒已经好了，我执意要见，最后，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红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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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皱着眉头道：“母后还是没有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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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应了一声：“直到最后，我也不曾见到皇后娘娘，倒是红萍，说了几句挺有意思的话……王爷想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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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恨道：“你要说就快说，同本王在这里卖什么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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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扯了扯嘴角：“红萍说，皇后娘娘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其实不是风寒，但却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怕会引起时局动荡，安国公府，怕是也会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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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你往日脾气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倒是还会编些胡话了？我外公还在呢，安国公府能出什么岔子？再说，皇后娘娘是我嫡亲的母后，我是她嫡亲的儿子，她身体不好，不论是什么原因，为何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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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翻了个白眼：“为何不告诉王爷，王爷心里没点数吗？罢了，旁的我也不多说了，红萍只说了，叫王爷注意白稚宫里的那根狗尾巴草，别大风大浪都扛住了，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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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一怔：“徐永安？……要我去注意徐永安？这徐永旭和徐云瑞……哦，现在是徐永宸了，这两个人都还没摆平呢，去注意个徐永安做什么？他到现在一没封王二没入朝，朝中官员，大半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皇子，我去注意他？是我疯了？还是红萍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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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好半天才把那句“是皇后娘娘疯了”给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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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原本是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她是陆正则的亲女儿，这么多年与陆正则相处下来，自然是最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陆正则这个人的眼里只有权势，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大多时候也都是在做交易，若真是有了什么“万不得已”，为了保全安国公府，徐永明被直接放弃也并非全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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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已经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下，唯一一个能说真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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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是徐永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王妃，若是徐永明出事，王梨梨定然讨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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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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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皇后的授意下，红萍半遮半掩地，把事情透露给了王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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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一知晓，王梨梨自然也觉荒谬至极，可从皇宫回楚王府的路上，王梨梨再三盘算，到底厘清了其中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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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安有滔天的野心，陆佳泽的出现，让他的野心，有了那么一丁点被实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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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安和徐云瑞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若是徐云瑞登上皇位，以徐云瑞的性格，虽然讨厌徐永明，但或许也根本懒得和徐永明计较，不论如何，徐永明总归性命无虞；可徐永安……但凡他想要去争，徐永明定然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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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徐永明，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只恨这人是个草包，真真是什么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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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在方州囤的精兵，不知训练得如何了？”王梨梨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我看徐云瑞今天得了徐永宸的名字，又堂而皇之地穿上了龙袍，可见事情发展的速度已比我们想得要快得太多，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该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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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最担心的人就是徐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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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知道徐永明这个人，他认定的事情，不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不如顺着他的话去说，他自会乖乖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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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徐永明没什么防备地答道：“已经差不多了，从陆家和几位亲戚的族地先后选了三千多人，舅舅又从刑部找了一批死刑犯，将他们扔去方州充作前锋，如今少说也已经有四五千人了……人数不能再多了，再多一定会引起旁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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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在别的事情上无甚建树，但对行军打仗，倒算是还有几分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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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笑道：“已经有四五千人了？那原本藏身的崖山就不够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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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与王梨梨虽是一对怨偶，但在这些事情上却对王梨梨没什么防备，点了点头道：“是啊，舅舅说，半个月前就转移到鲁山上去了……鲁山人迹罕至，又有不少闹鬼的传闻，倒是很好藏身，比崖山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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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一脸苦恼：“鲁山？鲁山有一半，是在惠州境内吧？这、这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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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冷哼了一声：“惠州巡抚关椎，那就是个墙头草，他倒是想跟进徐云瑞的阵营，徐云瑞敢要他么？和淑仁郡主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亲戚，风一吹就弯腰，这样的人连我都不敢要，徐云瑞那个有病的能看得上？关椎啊，也不敢求什么富贵，能小心翼翼地活着就不错了，哪敢揭发咱们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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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妾身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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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是红萍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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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笑道：“哪有什么呢……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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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上漫上了些红晕，娇俏道：“其实，是我快到雨露期了……先前压了两次，这一回怕是、压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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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极少和王梨梨同房，哪里记得住王梨梨什么时候来雨露期，他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叫我说，你们这些坤泽，平日里都一副趾高气昂的，真的到了雨露期，还不是要乾元来……咳……罢了，晚上我会过去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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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这才行了个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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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的小丫头是她在戍南将军府时就跟着她的旧人，是个娇小玲珑的中庸，名为浣纱，一脸奇怪地看着王梨梨，等二人走到了空旷的前院，浣纱才小声问道：“夫人才过雨露期不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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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冷笑道：“你去备一壶甜米酒来……如今到了这般地步，我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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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显见没有听懂，皱着眉头道：“夫人是何意？说起来，夫人怎么突然对方州那几千杂兵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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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出身戍南大将军府，以往见到的军队都是大庆第一梯队的精兵强将，她对陆佳行养得那几千私兵是全无兴趣的，她也知道，这几千私兵，说起来也是为了防止她们戍南将军府临阵变卦，以免徐永明无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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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聪明人，以往甚是避嫌，从不主动提起这批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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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突然问起来，浣纱也不知王梨梨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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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笑道：“红萍既然说了皇后娘娘如今的情况与那徐永安脱不了干系……那徐永安自然是不能留了……可徐永安是安国公府准备的一条后路，以我如今的能耐，还不能奈何得了他……所以，只能借刀杀人，叫徐云瑞先把徐永安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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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皱起了眉头：“秦王……大抵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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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向了浣纱：“他当然不感兴趣，但他一定会陆家的私兵感兴趣……一旦陆家的私兵被揭发，陆正则只能断尾求生，把徐永安推出去给徐永明挡枪，咱们不必费什么功夫，一来，可以把徐永安这个麻烦直接解决……二来……安国公府现在也是大不如前了，是绝没有可能再养一批私兵的……咱们戍南将军府，依旧是他们唯一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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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一惊：“夫人是想，向秦王揭发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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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点了点头：“不错，若是那批兵还在方州境内，我反而不知该如何操作……如今既已到了惠州，那就送那个关椎，一个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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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椎一直想加入徐云瑞的阵营，奈何不得其法，淑仁郡主也不接他的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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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能够揭发一批安国公府养的私兵，徐云瑞定然会高看他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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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总算明白过来这一做法对王梨梨和戍南将军府有百利而无一害，她不禁笑了起来：“夫人可真厉害！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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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为何要说自己要到了雨露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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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道，她是清楚王梨梨对徐永明有多讨厌的，以往几次不得不与徐永明行房事，隔日王梨梨都要泡澡泡上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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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安国公府会给自己做两手准备……我也一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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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笑了起来：“恰好，如今这一辈，也就徐永贤，给皇帝生了一个小皇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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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徐永明若是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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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来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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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花瓶登时摔在了地上，白瓷碎片溅了一地，堪堪落在了刚要进屋的王梨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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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气道：“王爷好大的威风！在外面被人下了面子，回自个儿府上耍脾气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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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回过头，皱着眉头道：“你来做什么！本王现在心情不好，识相的就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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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几乎要被他气笑：“王爷当是我想来呐？真是好笑，若不是有事，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用同你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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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虽然烦王梨梨烦得厉害，但两人到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近来因为皇后一直不肯出面，他收敛了不少脾气：“有事就说事！别同本王嘀嘀咕咕这些有的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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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冷哼了一声：“皇后娘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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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话由旁人来说，徐永明早就因为此人大不敬，要人去蹲大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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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说这话的是王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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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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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今日我去未央宫请安，一如既往地被拦了下来，上次春日宴，皇后娘娘分明说自己的风寒已经好了，我执意要见，最后，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红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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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皱着眉头道：“母后还是没有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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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应了一声：“直到最后，我也不曾见到皇后娘娘，倒是红萍，说了几句挺有意思的话……王爷想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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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恨道：“你要说就快说，同本王在这里卖什么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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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扯了扯嘴角：“红萍说，皇后娘娘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其实不是风寒，但却不能告诉我们是什么，怕会引起时局动荡，安国公府，怕是也会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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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你往日脾气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倒是还会编些胡话了？我外公还在呢，安国公府能出什么岔子？再说，皇后娘娘是我嫡亲的母后，我是她嫡亲的儿子，她身体不好，不论是什么原因，为何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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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翻了个白眼：“为何不告诉王爷，王爷心里没点数吗？罢了，旁的我也不多说了，红萍只说了，叫王爷注意白稚宫里的那根狗尾巴草，别大风大浪都扛住了，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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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一怔：“徐永安？……要我去注意徐永安？这徐永旭和徐云瑞……哦，现在是徐永宸了，这两个人都还没摆平呢，去注意个徐永安做什么？他到现在一没封王二没入朝，朝中官员，大半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皇子，我去注意他？是我疯了？还是红萍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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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好半天才把那句“是皇后娘娘疯了”给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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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原本是不打算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她是陆正则的亲女儿，这么多年与陆正则相处下来，自然是最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陆正则这个人的眼里只有权势，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大多时候也都是在做交易，若真是有了什么“万不得已”，为了保全安国公府，徐永明被直接放弃也并非全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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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已经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下，唯一一个能说真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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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是徐永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王妃，若是徐永明出事，王梨梨定然讨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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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皇后的授意下，红萍半遮半掩地，把事情透露给了王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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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安和徐云瑞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若是徐云瑞登上皇位，以徐云瑞的性格，虽然讨厌徐永明，但或许也根本懒得和徐永明计较，不论如何，徐永明总归性命无虞；可徐永安……但凡他想要去争，徐永明定然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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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知道徐永明这个人，他认定的事情，不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不如顺着他的话去说，他自会乖乖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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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笑道：“已经有四五千人了？那原本藏身的崖山就不够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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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与王梨梨虽是一对怨偶，但在这些事情上却对王梨梨没什么防备，点了点头道：“是啊，舅舅说，半个月前就转移到鲁山上去了……鲁山人迹罕至，又有不少闹鬼的传闻，倒是很好藏身，比崖山更加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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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一脸苦恼：“鲁山？鲁山有一半，是在惠州境内吧？这、这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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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冷哼了一声：“惠州巡抚关椎，那就是个墙头草，他倒是想跟进徐云瑞的阵营，徐云瑞敢要他么？和淑仁郡主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亲戚，风一吹就弯腰，这样的人连我都不敢要，徐云瑞那个有病的能看得上？关椎啊，也不敢求什么富贵，能小心翼翼地活着就不错了，哪敢揭发咱们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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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妾身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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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是红萍还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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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笑道：“哪有什么呢……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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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明极少和王梨梨同房，哪里记得住王梨梨什么时候来雨露期，他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叫我说，你们这些坤泽，平日里都一副趾高气昂的，真的到了雨露期，还不是要乾元来……咳……罢了，晚上我会过去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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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这才行了个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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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显见没有听懂，皱着眉头道：“夫人是何意？说起来，夫人怎么突然对方州那几千杂兵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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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出身戍南大将军府，以往见到的军队都是大庆第一梯队的精兵强将，她对陆佳行养得那几千私兵是全无兴趣的，她也知道，这几千私兵，说起来也是为了防止她们戍南将军府临阵变卦，以免徐永明无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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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向了浣纱：“他当然不感兴趣，但他一定会陆家的私兵感兴趣……一旦陆家的私兵被揭发，陆正则只能断尾求生，把徐永安推出去给徐永明挡枪，咱们不必费什么功夫，一来，可以把徐永安这个麻烦直接解决……二来……安国公府现在也是大不如前了，是绝没有可能再养一批私兵的……咱们戍南将军府，依旧是他们唯一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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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点了点头：“不错，若是那批兵还在方州境内，我反而不知该如何操作……如今既已到了惠州，那就送那个关椎，一个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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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椎一直想加入徐云瑞的阵营，奈何不得其法，淑仁郡主也不接他的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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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能够揭发一批安国公府养的私兵，徐云瑞定然会高看他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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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总算明白过来这一做法对王梨梨和戍南将军府有百利而无一害，她不禁笑了起来：“夫人可真厉害！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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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知道，她是清楚王梨梨对徐永明有多讨厌的，以往几次不得不与徐永明行房事，隔日王梨梨都要泡澡泡上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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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梨梨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安国公府会给自己做两手准备……我也一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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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笑了起来：“恰好，如今这一辈，也就徐永贤，给皇帝生了一个小皇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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