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卷 第11章 刀踪 a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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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凶手爬树从2楼走廊窗口入室,杀人后从冷家的正门、院门逃离,顺手又用钥匙锁上了门,但是找不到指纹、足迹这些逃跑路径的证据?”电脑视频中,佟铃暂停啃苹果的动作,表明她用心程度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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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格右手托左肘,左手上捏着一支烟,努力克制着打火机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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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有必要这么高素质吗一一反手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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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就是凶手只能从正门、院门逃离,而这两道门是用钥匙锁上的。来有踪,去无影一一这是连肖飞都百思不解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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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佟铃大张的嘴能吞下整只苹果。“哪个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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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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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肖飞!我唯一的偶像!你想办法跟他合个影发给我珍藏,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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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难,肖飞跟谁合过影?再者,‘唯一偶像’是第几个‘唯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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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情调!”佟铃啃了一口苹果,瞪着视频中的马格。“我觉得未必有那么复杂,我说的是,凶手未必要用钥匙才能锁门逃走,假设凶手本身是个锁王级别的飞贼,ta完全可以用自带的特制工具反锁正门和院门,逃之夭夭。至于没留下指纹和脚印,就更容易解释,如果是我,脱下鞋子,戴上手套,轻轻松松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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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马格经佟铃梳理,脑子开点窍了,“凶手在现场留下大量物证,给人一种菜鸟级新手的错觉,逃离现场时才动用了老手潜踪匿迹的手段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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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佟铃说,“凶手在现场犯下那么灭绝人性的兽行,又留下那么多白痴级证据,为的就是迷惑警方;吃蛋糕、喝可乐、看动画片、上网,也是相同套路,意在给警方造成菜鸟的错觉,迷乱侦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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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点着打火机,点燃了那支枯待已久的七匹狼。点烟的一瞬,一束火光照进他拆线不久的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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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凶手是在炫技?”马格道,“现场遗留大量粗鄙证据,是炫其残忍;来有踪,去无影,是炫其高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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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说的那么玄乎,”佟铃撇了撇嘴,“不过,似乎也有道理。但是你刚才说,指纹、血液、dna,数据库翻遍了都锁定不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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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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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不了凶手有案底,那就说明ta是新出道的恶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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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个案子太诡异,一团乱麻。”马格的烟已经烧到手指尖了,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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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马格将烟蒂揿灭在烟灰缸里,食指压在嘴上示意佟铃噤声。马格以为自己又被举报点了烽火台,打开门,门口站的不是意想中的公寓领班,而是肖飞和身后的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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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扰你吧,马哥?”齐奇笑嘻嘻道,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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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来打扰马格的。”肖飞乐呵呵道,老头手里拿着苹果醋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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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扰,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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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声音很高,有意提示佟铃回避,孰料他把肖飞、齐奇引到木床上落座,对面电脑视频当中的佟铃正大瞪着双睛恭候着偶像肖飞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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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肖老师!”佟铃在视频里恭身向肖飞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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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一?”肖飞扰住白胡子,笑咪咪看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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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铃姐!”齐奇手舞足蹈,“肖爷,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美人、女神探佟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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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笑盈盈冲着佟铃点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苹果侠,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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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铃怒视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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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奇飞身闪离视频镜头,马格差点笑出鼻涕,“肖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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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肖飞拧开保温杯盖子,啜了一小口苹果醋,朝屏幕上的佟龄扬了扬:“丫头,这是苹果醋,你可以叫我老苹果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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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叫。”佟铃说,“能看着您就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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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齐奇说,“几天没见了,我陪肖爷过来看看你,顺便聊聊7·3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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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瞄一眼屏幕上的佟铃,佟铃装傻,丝毫没有下线的意思。马格只好又看看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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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肖飞说,“你是不是刑警?”佟铃点头。“那就好,一起来参与参与。保密保密,凶手大模大样瞧咱们笑话,连个鬼影子都摸不着,还有啥密可保,都聊聊,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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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简要将方才跟佟铃的对话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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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道理,但是我老头儿也拿不准对错。”肖飞说着嘿嘿一笑,“我干了近50年刑侦,都管我叫专家,但我告诉你们一句实话,几十年经验未必赶得上一项新技术厉害。所谓专家,就是头撞南墙马上回头,再撞再回头,一直等到有堵墙同意被你撞破,那案子也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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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听说你找了3天钥匙和柴刀?”齐奇一本正经调侃马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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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格说,“撞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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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柴刀都先放下,其它所有让人头晕的物证也暂时放下,”肖飞又啜了一口苹果醋,“你们一一丫头除外一一都去过现场,看到的东西太多了,但有一种东西,谁都没看到:凶手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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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跟齐奇对视:老爷子说中了,血肉横飞的现场,谁都没留心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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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反复看那件血t恤,也没找到毛发。奇怪吧?这件血衣,我们都理所当然认为是凶手作案时穿的衣服,杀人时附着了被害人以及凶手自己的血,出于各种目的一一担心逃跑时引起别人注意,自己穿着血衣不舒服一一脱去了血衣,丢弃在现场。但是,经过连杀5人的激烈动作,整个现场竟然找不到凶手1根毛发,就连血t恤上也干干净净,这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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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佟铃在视频里说,“马格就没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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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瞪了一眼佟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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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齐奇笑着说,“只是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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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瞪了一眼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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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其一。”肖飞继续说,“其二,这件血t恤的纤维,我用技侦实验室的分光光度计确认了颜色,但比对现场采集到的所有纤维样本,无一吻合。其三,如果凶手穿着这件t恤杀人,在激烈的身体接触中应该会附着被害人所穿衣物的纤维。但是,用对比显微镜把t恤的每一个喷丝头都筛了一遍,我也没找到任何外来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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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件血t恤没有直接参与杀人?”齐奇道,“是凶手故意蘸上被害人和自己的血又留在现场的?这是在演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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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过头来再说柴刀和钥匙。”肖飞又啜了一口苹果醋,他的保温杯似乎永远不会枯竭。“一家5口,总计被砍46刀,其中冷辰头部菜刀伤3处、手部菜刀伤1处,其余42刀都是柴刀伤。柴刀十分锋利,凶手力气也相当大,被害人都是在第1刀之下就已毙命,或是失去了反抗、躲避的能力,所以接续的砍杀动作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所有伤口横切面都十分整齐。马格,你依此判断凶手用的是一把新柴刀无可厚非。但是,我有放大镜,你用我的放大镜仔细、仔细、再仔细看,应该也可以发现,在整齐的横切面边缘有不规则的的钝刃痕迹一一冷向东有,冷如意也有!说明柴刀是打磨过的,但是磨得不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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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把新刀打磨了再去杀人,磨得不好的话,锋口也可能不均匀啊。”佟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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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铃姐说的有道理,”齐奇笑着眨着眼睛,“不过呢,做完刀痕鉴定,结果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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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痕鉴定是昨天出来的,”肖飞眯起眼睛看着马格,“马格,你爱动脑子,你说,如果是新刀,刀上应该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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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刀油。”马格从烟盒里揪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凡士林,石蜡,丁子油,碧丽珠,枪油......太多了。”他当过特种侦察兵,新刀上油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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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对了。”肖奇满意地捋了一把白胡子。“刀痕鉴定证实,凶手用的柴刀上没有护刀油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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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旧刀也上刀油,”马格点着了烟,但他琢磨事的样子很难叫人相信他知道自己点燃了烟。“就是说,凶器是一把保养得不够好的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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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如果预谋杀人,用一把保养得不好的刀,也太轻率了吧?”齐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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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偷来的,”佟铃在屏幕上插嘴道,“凶手用偷来的刀行凶之前,随便找什么东西,比如青石什么的,简单打磨了一下。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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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马格说,“作案用的柴刀离7·3别墅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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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齐奇也豁然开朗,“柴刀一定是别墅附近人家的东西,凶手不可能携带一把旧刀从老远的地方赶到现场,海陆空安检也过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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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佟铃可怜起老搭档来了,“你前几天跑刀具店算是白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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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了南墙就回头。”齐奇冲马格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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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刀通报,孟昕已经布置下去了,”肖飞扶了扶助听器,“凶手不可能带着凶器逃太远,应该或抛或埋在了什么地方。不管是找到刀的主人,还是找到了刀,都是捅破了一扇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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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血t恤呢?”佟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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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肖飞说,“你跟丫头还有啥要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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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跟佟铃隔着屏幕对视一眼,不明所指,但同时摇了摇头。肖飞说:“没啥事就跟我老头儿走一趟,咱们再去现场看看,专攻这件血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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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皇冠在深夜10点钟的城市穿行,车灯如剑,一路披斩夜色,与周遭亮钻般闪烁的城市之眼遥相呼应,却又保持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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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格右手托左肘,左手上捏着一支烟,努力克制着打火机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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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有必要这么高素质吗一一反手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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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就是凶手只能从正门、院门逃离,而这两道门是用钥匙锁上的。来有踪,去无影一一这是连肖飞都百思不解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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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佟铃大张的嘴能吞下整只苹果。“哪个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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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肖飞!我唯一的偶像!你想办法跟他合个影发给我珍藏,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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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难,肖飞跟谁合过影?再者,‘唯一偶像’是第几个‘唯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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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情调!”佟铃啃了一口苹果,瞪着视频中的马格。“我觉得未必有那么复杂,我说的是,凶手未必要用钥匙才能锁门逃走,假设凶手本身是个锁王级别的飞贼,ta完全可以用自带的特制工具反锁正门和院门,逃之夭夭。至于没留下指纹和脚印,就更容易解释,如果是我,脱下鞋子,戴上手套,轻轻松松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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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马格经佟铃梳理,脑子开点窍了,“凶手在现场留下大量物证,给人一种菜鸟级新手的错觉,逃离现场时才动用了老手潜踪匿迹的手段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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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佟铃说,“凶手在现场犯下那么灭绝人性的兽行,又留下那么多白痴级证据,为的就是迷惑警方;吃蛋糕、喝可乐、看动画片、上网,也是相同套路,意在给警方造成菜鸟的错觉,迷乱侦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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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点着打火机,点燃了那支枯待已久的七匹狼。点烟的一瞬,一束火光照进他拆线不久的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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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凶手是在炫技?”马格道,“现场遗留大量粗鄙证据,是炫其残忍;来有踪,去无影,是炫其高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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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说的那么玄乎,”佟铃撇了撇嘴,“不过,似乎也有道理。但是你刚才说,指纹、血液、dna,数据库翻遍了都锁定不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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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不了凶手有案底,那就说明ta是新出道的恶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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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个案子太诡异,一团乱麻。”马格的烟已经烧到手指尖了,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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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马格将烟蒂揿灭在烟灰缸里,食指压在嘴上示意佟铃噤声。马格以为自己又被举报点了烽火台,打开门,门口站的不是意想中的公寓领班,而是肖飞和身后的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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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扰你吧,马哥?”齐奇笑嘻嘻道,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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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来打扰马格的。”肖飞乐呵呵道,老头手里拿着苹果醋保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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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扰,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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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声音很高,有意提示佟铃回避,孰料他把肖飞、齐奇引到木床上落座,对面电脑视频当中的佟铃正大瞪着双睛恭候着偶像肖飞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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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肖老师!”佟铃在视频里恭身向肖飞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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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一?”肖飞扰住白胡子,笑咪咪看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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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铃姐!”齐奇手舞足蹈,“肖爷,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美人、女神探佟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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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笑盈盈冲着佟铃点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苹果侠,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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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铃怒视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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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奇飞身闪离视频镜头,马格差点笑出鼻涕,“肖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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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肖飞拧开保温杯盖子,啜了一小口苹果醋,朝屏幕上的佟龄扬了扬:“丫头,这是苹果醋,你可以叫我老苹果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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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瞄一眼屏幕上的佟铃,佟铃装傻,丝毫没有下线的意思。马格只好又看看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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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肖飞说,“你是不是刑警?”佟铃点头。“那就好,一起来参与参与。保密保密,凶手大模大样瞧咱们笑话,连个鬼影子都摸不着,还有啥密可保,都聊聊,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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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简要将方才跟佟铃的对话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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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道理,但是我老头儿也拿不准对错。”肖飞说着嘿嘿一笑,“我干了近50年刑侦,都管我叫专家,但我告诉你们一句实话,几十年经验未必赶得上一项新技术厉害。所谓专家,就是头撞南墙马上回头,再撞再回头,一直等到有堵墙同意被你撞破,那案子也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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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听说你找了3天钥匙和柴刀?”齐奇一本正经调侃马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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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格说,“撞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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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柴刀都先放下,其它所有让人头晕的物证也暂时放下,”肖飞又啜了一口苹果醋,“你们一一丫头除外一一都去过现场,看到的东西太多了,但有一种东西,谁都没看到:凶手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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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跟齐奇对视:老爷子说中了,血肉横飞的现场,谁都没留心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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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反复看那件血t恤,也没找到毛发。奇怪吧?这件血衣,我们都理所当然认为是凶手作案时穿的衣服,杀人时附着了被害人以及凶手自己的血,出于各种目的一一担心逃跑时引起别人注意,自己穿着血衣不舒服一一脱去了血衣,丢弃在现场。但是,经过连杀5人的激烈动作,整个现场竟然找不到凶手1根毛发,就连血t恤上也干干净净,这不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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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佟铃在视频里说,“马格就没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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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瞪了一眼佟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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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齐奇笑着说,“只是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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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其一。”肖飞继续说,“其二,这件血t恤的纤维,我用技侦实验室的分光光度计确认了颜色,但比对现场采集到的所有纤维样本,无一吻合。其三,如果凶手穿着这件t恤杀人,在激烈的身体接触中应该会附着被害人所穿衣物的纤维。但是,用对比显微镜把t恤的每一个喷丝头都筛了一遍,我也没找到任何外来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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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过头来再说柴刀和钥匙。”肖飞又啜了一口苹果醋,他的保温杯似乎永远不会枯竭。“一家5口,总计被砍46刀,其中冷辰头部菜刀伤3处、手部菜刀伤1处,其余42刀都是柴刀伤。柴刀十分锋利,凶手力气也相当大,被害人都是在第1刀之下就已毙命,或是失去了反抗、躲避的能力,所以接续的砍杀动作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所有伤口横切面都十分整齐。马格,你依此判断凶手用的是一把新柴刀无可厚非。但是,我有放大镜,你用我的放大镜仔细、仔细、再仔细看,应该也可以发现,在整齐的横切面边缘有不规则的的钝刃痕迹一一冷向东有,冷如意也有!说明柴刀是打磨过的,但是磨得不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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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把新刀打磨了再去杀人,磨得不好的话,锋口也可能不均匀啊。”佟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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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铃姐说的有道理,”齐奇笑着眨着眼睛,“不过呢,做完刀痕鉴定,结果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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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痕鉴定是昨天出来的,”肖飞眯起眼睛看着马格,“马格,你爱动脑子,你说,如果是新刀,刀上应该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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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对了。”肖奇满意地捋了一把白胡子。“刀痕鉴定证实,凶手用的柴刀上没有护刀油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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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旧刀也上刀油,”马格点着了烟,但他琢磨事的样子很难叫人相信他知道自己点燃了烟。“就是说,凶器是一把保养得不够好的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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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如果预谋杀人,用一把保养得不好的刀,也太轻率了吧?”齐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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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偷来的,”佟铃在屏幕上插嘴道,“凶手用偷来的刀行凶之前,随便找什么东西,比如青石什么的,简单打磨了一下。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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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马格说,“作案用的柴刀离7·3别墅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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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齐奇也豁然开朗,“柴刀一定是别墅附近人家的东西,凶手不可能携带一把旧刀从老远的地方赶到现场,海陆空安检也过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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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佟铃可怜起老搭档来了,“你前几天跑刀具店算是白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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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了南墙就回头。”齐奇冲马格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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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刀通报,孟昕已经布置下去了,”肖飞扶了扶助听器,“凶手不可能带着凶器逃太远,应该或抛或埋在了什么地方。不管是找到刀的主人,还是找到了刀,都是捅破了一扇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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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血t恤呢?”佟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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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肖飞说,“你跟丫头还有啥要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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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格跟佟铃隔着屏幕对视一眼,不明所指,但同时摇了摇头。肖飞说:“没啥事就跟我老头儿走一趟,咱们再去现场看看,专攻这件血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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