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卦 算卦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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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镇中央有一处小水坑，命名鸿鹄湖，这些时日，没有在家中长待，徐三生躺在柳树下静静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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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复海找过他之后，一切变的平静起来，徐三生有诸多疑惑，到此时却依旧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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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过了晌午，镇子里没有渔民，尤其这个时候，除了一些闲着没事的娃娃，基本不会看到有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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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跑了过来，憨声问道：“镇子里的老神仙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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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还在思索，听见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由得笑出声，招招手，将娃娃喊了过，一个脑瓜崩弹上去，好奇的问道：“哪里来的神仙？有神仙你怎么自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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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吃痛，伸手摸了一把大鼻涕，甩了上去，“就是以前那个算假卦的老头，他许给我三个糖人和一串糖葫芦，我找你过去，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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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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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一团柳絮飘落至鼻尖，少年笑了笑，娃娃嘴里说的老头，他自然不会陌生，那老头于情于理都欠他一条腿。只是找了许些年了，想不到今日才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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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巷子口，只见一个小挂摊前，围着十几个人，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站在桌子后面，说不上是仙风道骨，但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成色，此时正拿着一个锃绿的龟壳，在手中不停摇晃，旁边站着的少年神色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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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道最后一组铜钱摇完，放下龟壳，闭眼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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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一旁等的着急，掏出一锭银子压在桌子上，老道这才睁眼，少年急忙问道：“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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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晃了晃脑袋，慢吞吞的说道：“小少年莫着急，老道算卦有规矩，但丑话说在头里，我虽上知八千年，下晓八千年，但相逢人事，总要懂得变通，况且这一卦是老道代你摇的，这其中的神韵便要少去三分。故而老道说的也要少去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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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懂非懂，又掏出了一锭银子，“那您就说那七分满的便是，若真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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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从少年手中抢过银子，悠悠说道：“自不可这般定论，三分假，七分真不错，但这真假一体，不可分而食之。若是少爷懂得乐善好施，有了那般的气运，即便是三分真，又能如何，可若少爷没那份气运，便是一分假，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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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等的不耐烦了，又掏出一定银子，“你便直说了，挑些好听的，算我图一乐呵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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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接过银子，老道背过双手，摆出一副高人姿态，沉声说道：“公子得一副静卦，天雷为无妄，虽是静卦却非是只不可动作，用神在初爻，乃是无妄，乃吉。诗曰：虎兔林中走，长途山上青。事相扶，在迷途。反复终可图，风波不沾身。公子谨记于心，自可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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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微沉吟，点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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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走，一位便要替上，说定好事由，老道点点头，刚要拿起龟壳，身前却又来了一位少年，少年两指并拢，伸手将其手中的龟壳压了下去。面向道人，不屑的说道：“瘸子，今儿！到此为止吧，少做些坑人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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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乐，摆摆手，叫众人散去，刚准备把自己的龟壳收起来，却发现来前这主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并无会还之意，讪讪一笑说道：“三公子，今儿，可是艳阳天，您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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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没有与道人调笑的心思，将龟壳抢过来，拿在手上盘玩，“也别扯东扯西了，直接跳过去，咱说些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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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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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收拾了一番，背着家伙儿事，来到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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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他与徐三生对赌，三局两胜，老道压下了一只龟壳，又外加了一条腿，徐三生压了一把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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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卦断出这位三少爷会变成瞎子，第二卦赌的是他活不过十五岁，出了鸿鹄镇必然会死在外面。如今行事显然，一胜一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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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我也不与你客套，该知道的，我多少也知道了些，这第三局玩什么，你直言道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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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丝毫不留情面，话头儿，说的也明了。近些日子，细细想来才发现，老道与他说了两段，两场赌局，救了他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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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皱起眉头，徐三生话里有话，不过想来萧复海那日必然也会将他自己的所有事宜全盘托出，想到此处也无需在顾虑什么，说道：“姑爷，应该晓得，这小破镇里有不少喜欢做局的，里面也有不少棋子。多了也不求，您只要斟其一而攻之，化去一枚棋子，解小道人的气。这王八壳子便归做是你的，小道另加你六枚铜子，至于这条腿嘛，即便一并舍去，大义面前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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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半知半解，但此时也只好揣着糊涂，装明白，“你大可不必说的如此大义凛然，有些事，你知晓，我自然也明了。既然你我都懂，把话说的透彻些，没什么不好，我轻松，你自然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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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有所不知，这般处境，眼线众多，小道言语自该严谨，况且上面让我用九句说完，我便不能说两句，更不得多言上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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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听了不由觉得好笑，不屑的说道：“上面？你也有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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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闻言却不生气，甩了甩道袍，抬头望向天边，包含沧桑的说道：“吾遵循天道之意，吾所言语上传苍天之意，下表众生之望。行为举止皆受大道旨意，半点不由他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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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学着老道的模样，故作高深的说道：“乃是随己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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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极对，极对。”神情瞬间转变，笑容猥琐，弓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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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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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离去，他虽然还想再听那老头多说些什么，但此时却不能强求，欲擒故纵，表现自然不能过于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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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转身，却被那道人拉住，“哎，姑爷，您在与我多听上两句，老道心实，多听几句自然无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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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面向老道，低声说道：“那你便在于为解上一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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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也曾在老道那学过几年预测，比得上二把手，却也说不上是行家。但依那道人所言，世间预测的法子虽多，但无论那种法子，都是构造未知，从而推测未知，得到的结果自然也是未知。至于是否真能灵验，那也全凭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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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也并未推脱，以此为由，倒也不失为是个不错的话引子，点头应允，没有用那只王八壳子，正了正神色，袖袍一抖，六枚铜子从袖子里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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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子并未落地，悬在空中打了几转，六枚铜子全部背面朝上，背面为阳，六阳为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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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看了一眼，捡起铜子，走到徐三生身前，将铜子递了过去，却也没如先前那般闭眼酝酿，而是凑近耳边，轻声说道：“此为乾为天，六爻之中你只需取一爻辞，潜龙勿用，这个时候，你可万万不要做那出头鸟，忍住了脾气秉性，才能得见天日。过几日，你便离开，一路往西去，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到异族的地界，寻一处安乐窝，避开这场棋局，躲了这一阵子，等他们玩完了，再出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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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徐三生说话，掏出龟壳，一并递了过去，这场赌局，他本就无意要问输赢，鸿鹄镇没多少值得瞧的人物，更何况才养了十几年的棋子，他也只是想要徐三生自觉退出去而已，“这龟壳是个好东西，镇山河，夺气运，若闲来无用也可为自己多养上几枚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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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其中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徐三生闻言，心中多是疑虑，但表面上却做足了感动，诚如萧复海所言，这世上有人喜欢玩阴的，让人不知不觉中招。有人喜欢直接了当的，让人不得不去作。但还有一批人却却喜欢使感情伎俩，更是让人心甘情愿的去做事。这第三种人便是最为危险，最为的聪明，使人深陷旋涡而不知，但这种人却也最令人舒心，虽将其用之为棋子，却无法察觉，虽要将人置于死地，却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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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人面露难色，一个小娃娃在其中又能配的起什么角色，道来他也不过是一些小人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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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神里尽是悲伤，伸手摸了摸徐三生的脑袋，缓缓说道：“你在其中，还算不得什么，如今甚至还算不得是一枚值得用的棋子。你也别问那么多了，回去吧，过些日子，便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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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也不再多问，转身离去。只是这些时日刚平复下来的心情，此时又变的糟糕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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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道看着离去的人儿，叹了口气，望着湖面，浅了些，也狭了些。淡淡开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转万斛之舟者，由一寻之木；发千钧之弩者，由一寸之机。一目可以观大天，一人可以君兆民。太虚茫茫而有涯，太上浩浩而有象。得天地之纲，知阴阳之房，见精神之藏，则数可以夺，命可以活，天地可以反覆。”（取自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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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放慢了脚步，静静的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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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复海找过他之后，一切变的平静起来，徐三生有诸多疑惑，到此时却依旧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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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过了晌午，镇子里没有渔民，尤其这个时候，除了一些闲着没事的娃娃，基本不会看到有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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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跑了过来，憨声问道：“镇子里的老神仙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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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还在思索，听见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不由得笑出声，招招手，将娃娃喊了过，一个脑瓜崩弹上去，好奇的问道：“哪里来的神仙？有神仙你怎么自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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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吃痛，伸手摸了一把大鼻涕，甩了上去，“就是以前那个算假卦的老头，他许给我三个糖人和一串糖葫芦，我找你过去，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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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一团柳絮飘落至鼻尖，少年笑了笑，娃娃嘴里说的老头，他自然不会陌生，那老头于情于理都欠他一条腿。只是找了许些年了，想不到今日才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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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巷子口，只见一个小挂摊前，围着十几个人，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站在桌子后面，说不上是仙风道骨，但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成色，此时正拿着一个锃绿的龟壳，在手中不停摇晃，旁边站着的少年神色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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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道最后一组铜钱摇完，放下龟壳，闭眼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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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一旁等的着急，掏出一锭银子压在桌子上，老道这才睁眼，少年急忙问道：“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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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晃了晃脑袋，慢吞吞的说道：“小少年莫着急，老道算卦有规矩，但丑话说在头里，我虽上知八千年，下晓八千年，但相逢人事，总要懂得变通，况且这一卦是老道代你摇的，这其中的神韵便要少去三分。故而老道说的也要少去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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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懂非懂，又掏出了一锭银子，“那您就说那七分满的便是，若真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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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从少年手中抢过银子，悠悠说道：“自不可这般定论，三分假，七分真不错，但这真假一体，不可分而食之。若是少爷懂得乐善好施，有了那般的气运，即便是三分真，又能如何，可若少爷没那份气运，便是一分假，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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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等的不耐烦了，又掏出一定银子，“你便直说了，挑些好听的，算我图一乐呵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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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接过银子，老道背过双手，摆出一副高人姿态，沉声说道：“公子得一副静卦，天雷为无妄，虽是静卦却非是只不可动作，用神在初爻，乃是无妄，乃吉。诗曰：虎兔林中走，长途山上青。事相扶，在迷途。反复终可图，风波不沾身。公子谨记于心，自可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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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走，一位便要替上，说定好事由，老道点点头，刚要拿起龟壳，身前却又来了一位少年，少年两指并拢，伸手将其手中的龟壳压了下去。面向道人，不屑的说道：“瘸子，今儿！到此为止吧，少做些坑人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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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一乐，摆摆手，叫众人散去，刚准备把自己的龟壳收起来，却发现来前这主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并无会还之意，讪讪一笑说道：“三公子，今儿，可是艳阳天，您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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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收拾了一番，背着家伙儿事，来到了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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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丝毫不留情面，话头儿，说的也明了。近些日子，细细想来才发现，老道与他说了两段，两场赌局，救了他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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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皱起眉头，徐三生话里有话，不过想来萧复海那日必然也会将他自己的所有事宜全盘托出，想到此处也无需在顾虑什么，说道：“姑爷，应该晓得，这小破镇里有不少喜欢做局的，里面也有不少棋子。多了也不求，您只要斟其一而攻之，化去一枚棋子，解小道人的气。这王八壳子便归做是你的，小道另加你六枚铜子，至于这条腿嘛，即便一并舍去，大义面前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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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也曾在老道那学过几年预测，比得上二把手，却也说不上是行家。但依那道人所言，世间预测的法子虽多，但无论那种法子，都是构造未知，从而推测未知，得到的结果自然也是未知。至于是否真能灵验，那也全凭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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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也并未推脱，以此为由，倒也不失为是个不错的话引子，点头应允，没有用那只王八壳子，正了正神色，袖袍一抖，六枚铜子从袖子里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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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看了一眼，捡起铜子，走到徐三生身前，将铜子递了过去，却也没如先前那般闭眼酝酿，而是凑近耳边，轻声说道：“此为乾为天，六爻之中你只需取一爻辞，潜龙勿用，这个时候，你可万万不要做那出头鸟，忍住了脾气秉性，才能得见天日。过几日，你便离开，一路往西去，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到异族的地界，寻一处安乐窝，避开这场棋局，躲了这一阵子，等他们玩完了，再出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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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徐三生说话，掏出龟壳，一并递了过去，这场赌局，他本就无意要问输赢，鸿鹄镇没多少值得瞧的人物，更何况才养了十几年的棋子，他也只是想要徐三生自觉退出去而已，“这龟壳是个好东西，镇山河，夺气运，若闲来无用也可为自己多养上几枚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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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其中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徐三生闻言，心中多是疑虑，但表面上却做足了感动，诚如萧复海所言，这世上有人喜欢玩阴的，让人不知不觉中招。有人喜欢直接了当的，让人不得不去作。但还有一批人却却喜欢使感情伎俩，更是让人心甘情愿的去做事。这第三种人便是最为危险，最为的聪明，使人深陷旋涡而不知，但这种人却也最令人舒心，虽将其用之为棋子，却无法察觉，虽要将人置于死地，却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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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神里尽是悲伤，伸手摸了摸徐三生的脑袋，缓缓说道：“你在其中，还算不得什么，如今甚至还算不得是一枚值得用的棋子。你也别问那么多了，回去吧，过些日子，便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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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生放慢了脚步，静静的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