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后遗第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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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部队有任务，直到海涛出院那天才匆匆赶回了家。母亲把学校，派出所了解到事情经过和处理意见，合盘告诉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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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父母很少体罚过海涛，但他对父亲依然心存敬畏。看过海涛的伤势，父亲向他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参与这场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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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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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大头对邱珍荷的恶行说起，也说了自己和二宝在冰场上的遭遇；还把自己从小受过的欺负，现在对那些以大欺小的人，总有一种愤愤不平的心情，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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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回受伤，海涛不会把这么多心里的话向父亲倾吐，父亲也感觉到了，儿子已不是一个懵懂的幼童，有了自己的见解，认知；他没有打断海涛的话，一直很认真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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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唯一不知道怎么表达，也很难向父亲说出口的是，这几年和“小疯子”在一个班级里熏陶出来的那种“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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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有跟他多讲大道理，只是告诉海涛：你长大了，遇到事情不可以冲动行事，莽撞的行为，解决不了不平的事，到头来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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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手还不能写字，在家里自己看看书，功课不能放松。”父亲说“学校方面有批评，有处分你都要接受，好好吸取这次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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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吧，我懂。”虽然伤口还隐隐作痛，海涛感觉这次父子间的交流，从未有过的痛快，舒畅。这是他第一回像个大人一样，和父亲聊着自己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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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在家休养，王宝珠，谭丽华放学就会来探望，并带来学校方面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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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宝珠一个人来到海涛家，告诉他了学校一个重要变化：“咱们打架的事，学校的处分下来了，‘小疯子’留校察看，你和我都是通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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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子’怎么样了？大头那儿有什么信？”海涛最关心的是这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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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抓进去了，派出所说他犯的事挺多，估计得判。‘小疯子’伤的挺重，三两个月返不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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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分的事，海涛有心理准备。但王宝珠下面的话却让他吃惊不小：“咱们又分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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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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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珠说，学校为了保证升学率，将平时成绩优秀，有把握考上重点，留在八中的学生编成了快一班，希望不大，又想继续读高中的编为快二班；像我，谭丽华这些不想继续念的，都混成了几个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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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海涛想说的下半句是“我和邹志纯分在了几班”，但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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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真的挺够意思，受处分的只有把你，给安排到了快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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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如此之大的变故，让海涛心情变得焦虑起来，他不想在家再待下去了，决意明天就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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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海涛，先来到了原来班级的教室门口。他发现进进出出的学生，很多都是生面孔，教室门上的挂牌换成了快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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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一个教室，就是王宝珠告诉他被分配到的快二班了。他感觉很别扭，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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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你来了。”海涛顺声看去，竟是小学的班长方芳“巧不巧，咱们又一个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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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海涛说话，“老钟山”金老师露着他的大金牙，夹着备课本走到了海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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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们师生还是有缘，又到了我的班级。还不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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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随着方芳走进教室，“老钟山”指了指给他留出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海涛四周扫视了一圈，除了方芳，竟没有一个熟悉的同学。班级的人数也比原来班级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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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节课是“老钟山”的语文课连上。“老钟山”一边讲课，一边鼓励在座的同学。他说，现在的分班只是暂时的，如果以后的考试成绩排名靠前，快二班的你，完全可能晋升到快一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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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励大家要有股拼劲儿，将来如果班里升到快一班的人越多，他这个班主任脸上越有光。说完又朝着窗外，像海涛刚入学时见到他的样子，凸起的双眼眺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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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了，方芳走过来，依然是小班长的劲儿。她撇着嘴说：“金老师就是安慰咱们，快一班学校全部安排的是最好的老师，再看咱们二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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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没心思跟方芳聊这些，他推说上厕所，快步来到了那几个慢班的教室门口。这里和快班的气氛，完全是天上地下。走廊里男生们疯打疯闹着，女生扎着堆儿嬉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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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几个女生，展示自己新潮衣服的谭丽华先看到了海涛。她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一下子扑了过来，搭着海涛肩膀说：“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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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同学的目光投向他俩，谭丽华热情的举动，让海涛有些不好意思，他推开谭丽华，指着自己的右手：“这还使不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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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班的男生也看到了海涛，把他围在当中，都很关心他的伤势。王宝珠指着教室跟海涛说：“欢迎快班生到我们慢班参观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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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把海涛带到了他们的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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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班的教室比正规教室大好多，看起来可以装下正常两个班级的学生。进到教室后，正在讲台一旁聚着的几个人，见到海涛，眼神明显在刻意躲避着他，马上散了，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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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也看清楚了这几个躲躲闪闪的人，正是小学“仇人”李应杰，路军几个。可能是还没忘交手的记忆，加上海涛脑袋上扎眼的绷带，他的突然出现，让他们难免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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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没人管，还是这里舒服吧？”王宝珠亮着大嗓门，颇为骄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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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人就是等着混个毕业证，只要不过分，学校也懒着管我们。”谭丽华笑着告诉海涛“你猜，谁是我们的班主任？嘻嘻，还是‘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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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正说的热闹，谁也没发现“老农”已经站在了身后。他依然操着洪钟般的声音，说：“上课铃响了半天，没听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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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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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这才看到海涛也在其中，他刚想伸手拍打一下，可能意识到海涛绑着绷带的伤，忙把手又缩了回来：“海涛啊海涛，快班不去上课，跑着来和这些人瞎聊，是不是想让我跟学校说一声，给你调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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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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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慢班，路过快一班教室，海涛有种想推门而入的冲动。邹志纯正在这里上课，而他从那天受伤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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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父母很少体罚过海涛，但他对父亲依然心存敬畏。看过海涛的伤势，父亲向他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参与这场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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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沉默了一会儿，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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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大头对邱珍荷的恶行说起，也说了自己和二宝在冰场上的遭遇；还把自己从小受过的欺负，现在对那些以大欺小的人，总有一种愤愤不平的心情，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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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回受伤，海涛不会把这么多心里的话向父亲倾吐，父亲也感觉到了，儿子已不是一个懵懂的幼童，有了自己的见解，认知；他没有打断海涛的话，一直很认真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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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唯一不知道怎么表达，也很难向父亲说出口的是，这几年和“小疯子”在一个班级里熏陶出来的那种“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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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有跟他多讲大道理，只是告诉海涛：你长大了，遇到事情不可以冲动行事，莽撞的行为，解决不了不平的事，到头来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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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手还不能写字，在家里自己看看书，功课不能放松。”父亲说“学校方面有批评，有处分你都要接受，好好吸取这次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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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吧，我懂。”虽然伤口还隐隐作痛，海涛感觉这次父子间的交流，从未有过的痛快，舒畅。这是他第一回像个大人一样，和父亲聊着自己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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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在家休养，王宝珠，谭丽华放学就会来探望，并带来学校方面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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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王宝珠一个人来到海涛家，告诉他了学校一个重要变化：“咱们打架的事，学校的处分下来了，‘小疯子’留校察看，你和我都是通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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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子’怎么样了？大头那儿有什么信？”海涛最关心的是这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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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抓进去了，派出所说他犯的事挺多，估计得判。‘小疯子’伤的挺重，三两个月返不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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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分的事，海涛有心理准备。但王宝珠下面的话却让他吃惊不小：“咱们又分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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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珠说，学校为了保证升学率，将平时成绩优秀，有把握考上重点，留在八中的学生编成了快一班，希望不大，又想继续读高中的编为快二班；像我，谭丽华这些不想继续念的，都混成了几个慢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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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海涛想说的下半句是“我和邹志纯分在了几班”，但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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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真的挺够意思，受处分的只有把你，给安排到了快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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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如此之大的变故，让海涛心情变得焦虑起来，他不想在家再待下去了，决意明天就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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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海涛，先来到了原来班级的教室门口。他发现进进出出的学生，很多都是生面孔，教室门上的挂牌换成了快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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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一个教室，就是王宝珠告诉他被分配到的快二班了。他感觉很别扭，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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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你来了。”海涛顺声看去，竟是小学的班长方芳“巧不巧，咱们又一个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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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海涛说话，“老钟山”金老师露着他的大金牙，夹着备课本走到了海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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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随着方芳走进教室，“老钟山”指了指给他留出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海涛四周扫视了一圈，除了方芳，竟没有一个熟悉的同学。班级的人数也比原来班级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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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励大家要有股拼劲儿，将来如果班里升到快一班的人越多，他这个班主任脸上越有光。说完又朝着窗外，像海涛刚入学时见到他的样子，凸起的双眼眺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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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没心思跟方芳聊这些，他推说上厕所，快步来到了那几个慢班的教室门口。这里和快班的气氛，完全是天上地下。走廊里男生们疯打疯闹着，女生扎着堆儿嬉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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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也看清楚了这几个躲躲闪闪的人，正是小学“仇人”李应杰，路军几个。可能是还没忘交手的记忆，加上海涛脑袋上扎眼的绷带，他的突然出现，让他们难免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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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没人管，还是这里舒服吧？”王宝珠亮着大嗓门，颇为骄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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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正说的热闹，谁也没发现“老农”已经站在了身后。他依然操着洪钟般的声音，说：“上课铃响了半天，没听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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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慢班，路过快一班教室，海涛有种想推门而入的冲动。邹志纯正在这里上课，而他从那天受伤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