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闭关系统与升级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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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回了懋德殿，两人都不再提及方才的口角，萧绎问思卿：“你说端王叔明日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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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把蜡烛放在烛台上，道：“先帝遗诏，由嘉、靖二国公辅政，‘诸王亲贵不得干政’。端王不占理，陛下占着理。无论端王作何反应，总归是被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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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道：“我总是觉得，心里头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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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横了萧绎一眼，转身坐下，低声问：“你做的这样仓促，万一端王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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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冷冷道：“端王叔若想孤注一掷，倒是正合我意，免去咱们许多麻烦。就怕端王叔太精明，不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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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会意：“‘小杖受，大杖走’，端王定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若是以退为进，只怕以后会生出更多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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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萧绎所料，翌日早朝，端王果然轻易让步，萧绎下朝径直到宁华殿对思卿道：“端王道孟光时原系端王府长史，由他举荐出任京卫指挥使的，故而他有失察且举荐不当之罪。言罢上疏辞政，并举荐嘉国公沈江东接管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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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御史台有谏官出列说孟光时出任京卫指挥使后便是嘉国公、金吾将军沈江东的属下，进而弹劾嘉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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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无奈道：“你猜的没错。然孟光时调任京卫指挥使未满一月，认真查下去，必然与江东无关，江东最多不过失察之罪。我原本有意让江东兼任直隶总督，眼下只怕不好办。江东已经上疏自劾，并辞金吾将军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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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问：“失察误国，危及陛下，也是重罪。三哥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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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的请罪奏疏？自然是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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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心里冷笑，嘴上却不直接点破，只道：“留中不是办法。你不发作嘉国公，这件事就会成为埋在沈大哥身边的隐患，孟光时背负的是谋逆之罪，应景发作起来对嘉国公府极为不利。我还是那句话，舍弃一个孟光时足矣。而且你准了端王辞政的折子，却不处理沈大哥自劾的折子，偏心偏得太明显了吧？贻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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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掂量着那一句“舍弃一个孟光时足矣”，沉吟道：“但是眼下江东的位置无人能够代替，旁的还好说，内卫——”萧绎忽然不言语了，转而打量起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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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挑眉道：“有话直说。”这时和顺进来禀报萧绎，称礼部为秋闱之事请见，萧绎道：“晚上和你细讲。”便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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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间，思卿和萧绎都在懋德殿里坐。思卿着玉色妆花袍、乳白织金裙，坐在萧绎对面纱幕外的短榻上读书。萧绎久不闻帘外声息，于是放下折子，轻轻拨开帘幕，见思卿单手支颐，鬓边的啄针钗子已经半溜。她见萧绎走近，丢开书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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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迟疑片刻，试探道：“每日每夜，案牍劳形。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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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敷衍道：“陛下勤政，是苍生之福。”一面说一面笼头发，打着哈欠道：“陛下辛苦，我先告辞了。”却给萧绎一把揽住，“你这几日有些贪睡。大晚上和我打起官腔来了，看的是什么书？”萧绎拿起一旁的书来一看，居然是《周易》，于是笑：“大晚上看这个，难怪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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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白了萧绎一眼：“我看什么书，你休要管。如今二更天了，不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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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件正经事和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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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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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不再总领内卫，我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接任。若不是这次把江东推上了风口浪尖，我也不会这么仓促地免江东的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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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听了几个字，就拿起书来，口里“嗯”、“嗯”地应付着。萧绎无奈，只好挑明问：“你暂理一理左右内卫的事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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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以书掩面，笑问：“你几时突发奇想的？我若插手两卫，必然被朝臣指摘干政。”她浅嗔佯怒，“我就知道你从不为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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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一时语塞，思卿又说：“何况我居于禁中，文书往来，见人论事，样样不便。你亲掌两卫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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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夺走思卿手里的书，轻声细语：“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常常顾此失彼，宝钗无日不生尘。只要两卫统领不宣扬，朝臣怎会知道？你说见人传话不便——这也没什么不便，派黄门官通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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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仍旧不肯答应：“我不揽这事，费力不讨喜。我是个识时务的，不愿意自讨没趣儿。端王说我‘暴戾无德’，你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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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向她耳边轻轻吹气：“你只当是为我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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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不耐痒，挣脱道：“你不为我着想，反而叫我为你着想，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我不吃这份俸禄，不管这桩闲事。”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灯下白腻如玉，指上戴着米珠围紫晶的花丝指环，轻轻在萧绎眼前晃了晃，一双明眸潋滟，含着几分狡黠，浅笑嫣然道：“别再试探我，我是不会答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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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一把握住思卿的手，吻上思卿的脸颊，却被思卿用另一只手推开：“要我为你着想，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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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么？你说，我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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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资历，宫里无人能敌容嫔。她在嫔位已数年，不如晋位为妃，助我协理六宫，更能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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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没有否决，说：“良辰美景，咱们不谈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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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挑眉反诘：“这句话，你不知道对多少人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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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逐渐从萧绎的唇边蔓延开：“除了卿卿，再没对谁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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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烛灭，纱幕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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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里的百合香舒卷出曼妙的烟雾，缓缓飘向殿顶，一室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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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把蜡烛放在烛台上，道：“先帝遗诏，由嘉、靖二国公辅政，‘诸王亲贵不得干政’。端王不占理，陛下占着理。无论端王作何反应，总归是被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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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横了萧绎一眼，转身坐下，低声问：“你做的这样仓促，万一端王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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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冷冷道：“端王叔若想孤注一掷，倒是正合我意，免去咱们许多麻烦。就怕端王叔太精明，不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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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会意：“‘小杖受，大杖走’，端王定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若是以退为进，只怕以后会生出更多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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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萧绎所料，翌日早朝，端王果然轻易让步，萧绎下朝径直到宁华殿对思卿道：“端王道孟光时原系端王府长史，由他举荐出任京卫指挥使的，故而他有失察且举荐不当之罪。言罢上疏辞政，并举荐嘉国公沈江东接管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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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御史台有谏官出列说孟光时出任京卫指挥使后便是嘉国公、金吾将军沈江东的属下，进而弹劾嘉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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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无奈道：“你猜的没错。然孟光时调任京卫指挥使未满一月，认真查下去，必然与江东无关，江东最多不过失察之罪。我原本有意让江东兼任直隶总督，眼下只怕不好办。江东已经上疏自劾，并辞金吾将军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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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问：“失察误国，危及陛下，也是重罪。三哥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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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心里冷笑，嘴上却不直接点破，只道：“留中不是办法。你不发作嘉国公，这件事就会成为埋在沈大哥身边的隐患，孟光时背负的是谋逆之罪，应景发作起来对嘉国公府极为不利。我还是那句话，舍弃一个孟光时足矣。而且你准了端王辞政的折子，却不处理沈大哥自劾的折子，偏心偏得太明显了吧？贻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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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掂量着那一句“舍弃一个孟光时足矣”，沉吟道：“但是眼下江东的位置无人能够代替，旁的还好说，内卫——”萧绎忽然不言语了，转而打量起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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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间，思卿和萧绎都在懋德殿里坐。思卿着玉色妆花袍、乳白织金裙，坐在萧绎对面纱幕外的短榻上读书。萧绎久不闻帘外声息，于是放下折子，轻轻拨开帘幕，见思卿单手支颐，鬓边的啄针钗子已经半溜。她见萧绎走近，丢开书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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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迟疑片刻，试探道：“每日每夜，案牍劳形。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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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敷衍道：“陛下勤政，是苍生之福。”一面说一面笼头发，打着哈欠道：“陛下辛苦，我先告辞了。”却给萧绎一把揽住，“你这几日有些贪睡。大晚上和我打起官腔来了，看的是什么书？”萧绎拿起一旁的书来一看，居然是《周易》，于是笑：“大晚上看这个，难怪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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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听了几个字，就拿起书来，口里“嗯”、“嗯”地应付着。萧绎无奈，只好挑明问：“你暂理一理左右内卫的事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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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仍旧不肯答应：“我不揽这事，费力不讨喜。我是个识时务的，不愿意自讨没趣儿。端王说我‘暴戾无德’，你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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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不耐痒，挣脱道：“你不为我着想，反而叫我为你着想，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我不吃这份俸禄，不管这桩闲事。”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灯下白腻如玉，指上戴着米珠围紫晶的花丝指环，轻轻在萧绎眼前晃了晃，一双明眸潋滟，含着几分狡黠，浅笑嫣然道：“别再试探我，我是不会答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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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没有否决，说：“良辰美景，咱们不谈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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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烛灭，纱幕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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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里的百合香舒卷出曼妙的烟雾，缓缓飘向殿顶，一室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