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九中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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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教学楼的电流一共有三次不稳定，第一次是小刚被1号石膏像开始追杀后，所有人眼前黑了一下，这个时候至少在本能上，大家是同时闭眼的，也就导致了2号石膏像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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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孙野中招后，为了让颜格被3号石膏像盯上，灯又灭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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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是萧怡，可她有美术知识，回答出了活偶的提问，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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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本来是可以凭着拉电闸轻轻松松干掉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一个回答出了活偶的问题，一个带了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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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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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整个人被按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很快便意识到颜格的力量不同寻常，咬着牙道：“难怪你能打死孙野，只有拿到‘熔甲’技能的人才能和同等力量的人比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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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他别乱碰！”萧怡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把董力的硫酸瓶抢到手里，大约是动作太急，手指尖被蹭到了一点，猛嘶了几口气把硫酸瓶丢到楼道下面，甩着手指道，“听见他刚刚说的了没，这狗东西都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打死完事！你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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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带的是个呲水花的水枪，此时只当没听见，说：“我枪没开刃，背包里有消防斧，你先把他腿打断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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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你的枪这么讲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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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我想省点子弹，你砍他就完事，就像剁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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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来就我来。”萧怡去扯他背包里的斧头，又纠结道，“可是我也没剁过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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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看我的看你，最后萧怡自觉年长，心想这弟弟还是年轻，才刚来怕是不敢杀人，正从颜格的包里往外扯斧头时，一下子瞥见董力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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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丢夫……”萧怡喃喃念着，就这么一眼的功夫，董力忽然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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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董力面色狰狞地大叫着，忽然疯狂扭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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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话那么多，给老娘死——”萧怡骂骂咧咧地举起斧头，却当即没砍下来，而是直愣愣地看着颜格身后，缓缓卧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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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见身后五楼的尽头，惨白的灯光下，不知何时静静立着一尊新的石膏像，随着董力的挣扎，那石膏像像是幽灵一样，从楼道那头一点点瞬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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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来得太快了，快到一眨眼间，它脸上的神情从愁苦变为了狂喜，下拉的嘴唇也缓缓张开，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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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董力很明显知道它是朝自己来的，疯狂挣扎着，“你们真的想让我死吗？！在这里杀人是有代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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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惨叫一声，却是萧怡当机立断拿斧头背猛砸了一下他的脚腕，“放开他，先跑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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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放松了力道，对萧怡说：“二十米没那么快，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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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怡下到楼梯下面，颜格松开了董力，岂料他刚一站起来，竟没急着走，而迅速朝两人望去，张口唱了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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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拉在黑夜里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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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显不是董力自己的声音，音质略沙哑，像是某种老旧留声机里滤过的、属于少年的声音，短短一句歌词，音调不高，却在响起的一瞬间屏蔽了周围所有的杂音，直直撞入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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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字落定，颜格感到身体像是被周围的空气一瞬间绑架了一样，下面的萧怡也像个木头人一样停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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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他也有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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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要不是只能用一次……”董力倒是想亲手报复一下，但右脚尖锐的疼痛让他实在没这个精力，石膏像的威胁又迫在眉睫，只得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楼下逃去，路上在萧怡身边停了一下，从她衣兜里摸索一番，狞笑一声将那张纸条撕成碎片塞进兜里，顺道还一把将萧怡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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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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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撞得脑袋一痛，只觉得身体硬得像石头，一声痛呼都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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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晓得董力还留了一张底牌，竟然可以石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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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这手很毒，石化了他们两个后才逃开，这样5号石膏像在追击他的过程中就会先遇上萧怡他们两个，这就为董力争取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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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只能歪在地上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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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石膏像第一次追上时，问的是石膏像的名字，颜格能过来，想必是和她一样回答出了石膏像的真名，那第二次追上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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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好像是因为董力走远了的缘故，身体的石化开始有所松动，但速度极慢，又过了大约一分钟，萧怡浑身一震，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随后她站起来一抬头，却发现颜格在楼梯口疯狂地翻口袋，甚至把包全部拉开倒了个底朝天，寻找无果后，直接冲向她开始翻她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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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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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纸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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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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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猛然想起董力在推倒她之前，从她身上摸走了什么东西，带着哭腔道：“董力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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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看起来非常紧张，萧怡的喜色还没浮上来就僵住了，她感觉到后背沉重得不同寻常，随手一摸，却摸到脑后有一张硬邦邦的、仿佛还带着笑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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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我、我背后是不是——”恐惧的神情不断扩大，萧怡感到视线逐渐暗了下来，耳边仿佛响起了活偶的怪笑，“它在我身上，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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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慌，让我想想。”颜格咬着牙道：“我和董力有了……艾耳密尔、达米斯、奥尔恭、玛丽亚娜，四选一，到底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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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眼圈都红了，仿佛人生的走马灯是眼前乱转，颤声道：“颜格，你要是能出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我从来没生过他们的气，厉翰飞是个人渣，他妈的他是来骗房产证的，别信他的话……还有你要是有空的话顺便把我的电脑砸了，不行硬盘烧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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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言已下，萧怡已经听到了身后开始窃窃传来活偶索命的提问，颜格知道快来不及了，一咬牙道：“只有一个女角色了，玛利亚娜！就选这个，跟它说你是玛利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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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言罢，萧怡彻底垂下头去，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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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脱力地坐在楼梯上，狠狠握了一下发颤的手指，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很旧，像是旧报纸印刷的字体一样，用中法双文写着“桃丽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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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对普通人很陌生，对于表演专业的人来说则是必修课，它来自法国著名剧目《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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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君子》里一共有六个主要人物，分别是答丢夫、奥尔恭、桃丽娜、艾耳密尔、玛丽亚娜、达米斯。而刚好他们进入第九中学的就是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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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拿下董力的时候，暴露出他就是答丢夫，颜格自己先前便发现了自己的角色是桃丽娜，孙野、小刚和已经死在3号楼的墨镜男人的角色名称他并不知晓，只能是四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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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的生存几率，只能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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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仍旧一动不动，颜格理性上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否则萧怡一旦被控制，就会变成之前孙野小刚那样。又等了半分钟，颜格长吐一口气，咬了咬下唇，拿了她的手机，看着楼下董力逃跑的方向，眼底已经有几分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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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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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拖着残腿跌跌撞撞地逃到一楼，脚踝关节脆弱，一旦受创便是钻心眼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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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他一边骂着，一边仓皇关注着楼上的动静，这座猎场只剩下一个人的情况下，最后一个活偶是不会激活的，唯一的解释是……那个一开始就离队的墨镜男人回到1号教学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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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杀了他！无论如何要保证自己是排行最后的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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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恶狠狠地想着，脑子里迅速回忆那个男人的形象，那人怪得很，其他人都是恨不得把登山包里塞满武器挂在背上，他倒好，背着一个小提琴匣，上车的时候还神神叨叨地哼着歌……怪是怪了点，但就他的经验来看，只有新人才会是这么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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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把尖刀藏在袖子里，悄然摸到了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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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确有人，见鬼的是，这个人好似看不到门口的血迹一样，插着衣兜站在学校历年模范代表照片墙边，悠然自得地欣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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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石化技能发动时消耗体力巨大，董力想了想，为了保存体力，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一边靠近一边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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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那人倒是回头了，但却丝毫没有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彬彬有礼地问起了不相干的话，“你知道九中的校史档案室挪到哪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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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被他问的一愣，心想这人没毛病吧，随后一边往一侧走一边试图取信他：“兄弟，你说的什么档案室什么时候找都可以，咱们先齐心协力对付后面的活偶吧，你有纸条提示吗？这个对付活偶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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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人：“喔，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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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有意让他靠近些，拿出了自己的纸条：“就是这样的，一会儿它会问你它是是谁，你回答这个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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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人看了一眼他的纸条，长长地哦了一声，转头指着楼道口出现的石膏像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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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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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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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没见过这种干脆利落送人头的，往后退着，暗自加快了眨眼的速度，果然那石膏像按就近原则转向了那墨镜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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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人歪着头跟那石膏像对视，竟也不走，在离石膏像只有一步之遥时，忽然清了清嗓子，十分愉悦地对着它用一种近乎朗诵的声调主动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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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stunhonneurdevousrencontrer,votreexcellenceathna.c\'esttartuffe！（法语：万分荣幸见到您，雅典娜阁下，敝人是答丢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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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言语之自信，神态之自若，叫刚追到一楼的颜格差点没脚下一个踩空，堪堪扶好后，目光奇异地看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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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还活着？难怪董力会被追，当6号人物出现时，董力就失去了最后一个的存活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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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好像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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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太自信了的缘故，石膏像还没附到他身上，甚至脸上凝固的狰狞笑容也索然了些，片刻后便闪现至墨镜男人身后，朝一脸骇然的董力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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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就这么过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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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颜格忽然明白过来，他看到过董力的纸条，得到的是答丢夫不假，但这出游戏真正的玩法却并不是非要猜对身份，实际上是一个抢身份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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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怎么会？答丢夫是我、是我啊！他是错的！你是雅典娜，我是答丢夫，不会错的！”董力对着石膏像嘶吼着，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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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你的身份已经被他用过了，先到先得，即便说的不对，只要是没有在活偶面前报出来的角色它都会认可，而在这出戏剧里，一个角色只能由一个人饰演，现在你不知道其他人的角色名，是回答不出它的第二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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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节，颜格知晓萧怡应该是活下来了，心里多少好受些，蹙起冷硬的眉尖：“可惜本来我们都能活着，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死其他人，现在还是落到自己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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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董力没有听到，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了二楼去，慌乱中忽然想到自己其实是抢了萧怡的纸条角色的，一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待从兜里摸出来一把纸屑时，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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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能活下来的，可是他不想给萧怡活路，却没想到亲手撕碎了自己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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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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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趴在地上，神情癫狂地拼凑着那些碎纸片，却始终找不到关键的信息，汗流入眼的刹那，一座苍白的石膏像忽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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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抬起头，象征着公正与秩序之神的雅典娜此刻也不再狰狞，她神情庄严，如同在神话传说里的一样，宣判起了恶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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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孙野中招后，为了让颜格被3号石膏像盯上，灯又灭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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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是萧怡，可她有美术知识，回答出了活偶的提问，逃过了一劫。
”（style="display:none
董力本来是可以凭着拉电闸轻轻松松干掉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一个回答出了活偶的问题，一个带了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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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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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整个人被按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很快便意识到颜格的力量不同寻常，咬着牙道：“难怪你能打死孙野，只有拿到‘熔甲’技能的人才能和同等力量的人比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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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他别乱碰！”萧怡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把董力的硫酸瓶抢到手里，大约是动作太急，手指尖被蹭到了一点，猛嘶了几口气把硫酸瓶丢到楼道下面，甩着手指道，“听见他刚刚说的了没，这狗东西都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打死完事！你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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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带的是个呲水花的水枪，此时只当没听见，说：“我枪没开刃，背包里有消防斧，你先把他腿打断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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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你的枪这么讲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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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我想省点子弹，你砍他就完事，就像剁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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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来就我来。”萧怡去扯他背包里的斧头，又纠结道，“可是我也没剁过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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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看我的看你，最后萧怡自觉年长，心想这弟弟还是年轻，才刚来怕是不敢杀人，正从颜格的包里往外扯斧头时，一下子瞥见董力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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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丢夫……”萧怡喃喃念着，就这么一眼的功夫，董力忽然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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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董力面色狰狞地大叫着，忽然疯狂扭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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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话那么多，给老娘死——”萧怡骂骂咧咧地举起斧头，却当即没砍下来，而是直愣愣地看着颜格身后，缓缓卧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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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见身后五楼的尽头，惨白的灯光下，不知何时静静立着一尊新的石膏像，随着董力的挣扎，那石膏像像是幽灵一样，从楼道那头一点点瞬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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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来得太快了，快到一眨眼间，它脸上的神情从愁苦变为了狂喜，下拉的嘴唇也缓缓张开，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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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董力很明显知道它是朝自己来的，疯狂挣扎着，“你们真的想让我死吗？！在这里杀人是有代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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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惨叫一声，却是萧怡当机立断拿斧头背猛砸了一下他的脚腕，“放开他，先跑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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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放松了力道，对萧怡说：“二十米没那么快，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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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怡下到楼梯下面，颜格松开了董力，岂料他刚一站起来，竟没急着走，而迅速朝两人望去，张口唱了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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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拉在黑夜里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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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显不是董力自己的声音，音质略沙哑，像是某种老旧留声机里滤过的、属于少年的声音，短短一句歌词，音调不高，却在响起的一瞬间屏蔽了周围所有的杂音，直直撞入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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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字落定，颜格感到身体像是被周围的空气一瞬间绑架了一样，下面的萧怡也像个木头人一样停在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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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他也有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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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要不是只能用一次……”董力倒是想亲手报复一下，但右脚尖锐的疼痛让他实在没这个精力，石膏像的威胁又迫在眉睫，只得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楼下逃去，路上在萧怡身边停了一下，从她衣兜里摸索一番，狞笑一声将那张纸条撕成碎片塞进兜里，顺道还一把将萧怡推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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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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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撞得脑袋一痛，只觉得身体硬得像石头，一声痛呼都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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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晓得董力还留了一张底牌，竟然可以石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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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这手很毒，石化了他们两个后才逃开，这样5号石膏像在追击他的过程中就会先遇上萧怡他们两个，这就为董力争取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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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只能歪在地上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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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石膏像第一次追上时，问的是石膏像的名字，颜格能过来，想必是和她一样回答出了石膏像的真名，那第二次追上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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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好像是因为董力走远了的缘故，身体的石化开始有所松动，但速度极慢，又过了大约一分钟，萧怡浑身一震，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随后她站起来一抬头，却发现颜格在楼梯口疯狂地翻口袋，甚至把包全部拉开倒了个底朝天，寻找无果后，直接冲向她开始翻她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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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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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纸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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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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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猛然想起董力在推倒她之前，从她身上摸走了什么东西，带着哭腔道：“董力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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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看起来非常紧张，萧怡的喜色还没浮上来就僵住了，她感觉到后背沉重得不同寻常，随手一摸，却摸到脑后有一张硬邦邦的、仿佛还带着笑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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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我、我背后是不是——”恐惧的神情不断扩大，萧怡感到视线逐渐暗了下来，耳边仿佛响起了活偶的怪笑，“它在我身上，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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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慌，让我想想。”颜格咬着牙道：“我和董力有了……艾耳密尔、达米斯、奥尔恭、玛丽亚娜，四选一，到底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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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眼圈都红了，仿佛人生的走马灯是眼前乱转，颤声道：“颜格，你要是能出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我从来没生过他们的气，厉翰飞是个人渣，他妈的他是来骗房产证的，别信他的话……还有你要是有空的话顺便把我的电脑砸了，不行硬盘烧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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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言已下，萧怡已经听到了身后开始窃窃传来活偶索命的提问，颜格知道快来不及了，一咬牙道：“只有一个女角色了，玛利亚娜！就选这个，跟它说你是玛利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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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言罢，萧怡彻底垂下头去，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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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格脱力地坐在楼梯上，狠狠握了一下发颤的手指，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很旧，像是旧报纸印刷的字体一样，用中法双文写着“桃丽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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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对普通人很陌生，对于表演专业的人来说则是必修课，它来自法国著名剧目《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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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君子》里一共有六个主要人物，分别是答丢夫、奥尔恭、桃丽娜、艾耳密尔、玛丽亚娜、达米斯。而刚好他们进入第九中学的就是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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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拿下董力的时候，暴露出他就是答丢夫，颜格自己先前便发现了自己的角色是桃丽娜，孙野、小刚和已经死在3号楼的墨镜男人的角色名称他并不知晓，只能是四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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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的生存几率，只能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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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怡仍旧一动不动，颜格理性上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否则萧怡一旦被控制，就会变成之前孙野小刚那样。又等了半分钟，颜格长吐一口气，咬了咬下唇，拿了她的手机，看着楼下董力逃跑的方向，眼底已经有几分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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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拖着残腿跌跌撞撞地逃到一楼，脚踝关节脆弱，一旦受创便是钻心眼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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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他一边骂着，一边仓皇关注着楼上的动静，这座猎场只剩下一个人的情况下，最后一个活偶是不会激活的，唯一的解释是……那个一开始就离队的墨镜男人回到1号教学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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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杀了他！无论如何要保证自己是排行最后的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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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恶狠狠地想着，脑子里迅速回忆那个男人的形象，那人怪得很，其他人都是恨不得把登山包里塞满武器挂在背上，他倒好，背着一个小提琴匣，上车的时候还神神叨叨地哼着歌……怪是怪了点，但就他的经验来看，只有新人才会是这么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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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把尖刀藏在袖子里，悄然摸到了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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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确有人，见鬼的是，这个人好似看不到门口的血迹一样，插着衣兜站在学校历年模范代表照片墙边，悠然自得地欣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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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石化技能发动时消耗体力巨大，董力想了想，为了保存体力，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一边靠近一边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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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那人倒是回头了，但却丝毫没有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彬彬有礼地问起了不相干的话，“你知道九中的校史档案室挪到哪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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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被他问的一愣，心想这人没毛病吧，随后一边往一侧走一边试图取信他：“兄弟，你说的什么档案室什么时候找都可以，咱们先齐心协力对付后面的活偶吧，你有纸条提示吗？这个对付活偶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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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人：“喔，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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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有意让他靠近些，拿出了自己的纸条：“就是这样的，一会儿它会问你它是是谁，你回答这个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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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人看了一眼他的纸条，长长地哦了一声，转头指着楼道口出现的石膏像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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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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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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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没见过这种干脆利落送人头的，往后退着，暗自加快了眨眼的速度，果然那石膏像按就近原则转向了那墨镜男人。
”（style="display:none
墨镜男人歪着头跟那石膏像对视，竟也不走，在离石膏像只有一步之遥时，忽然清了清嗓子，十分愉悦地对着它用一种近乎朗诵的声调主动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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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stunhonneurdevousrencontrer,votreexcellenceathna.c\'esttartuffe！（法语：万分荣幸见到您，雅典娜阁下，敝人是答丢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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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太自信了的缘故，石膏像还没附到他身上，甚至脸上凝固的狰狞笑容也索然了些，片刻后便闪现至墨镜男人身后，朝一脸骇然的董力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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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颜格忽然明白过来，他看到过董力的纸条，得到的是答丢夫不假，但这出游戏真正的玩法却并不是非要猜对身份，实际上是一个抢身份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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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怎么会？答丢夫是我、是我啊！他是错的！你是雅典娜，我是答丢夫，不会错的！”董力对着石膏像嘶吼着，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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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你的身份已经被他用过了，先到先得，即便说的不对，只要是没有在活偶面前报出来的角色它都会认可，而在这出戏剧里，一个角色只能由一个人饰演，现在你不知道其他人的角色名，是回答不出它的第二个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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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节，颜格知晓萧怡应该是活下来了，心里多少好受些，蹙起冷硬的眉尖：“可惜本来我们都能活着，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害死其他人，现在还是落到自己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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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董力没有听到，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了二楼去，慌乱中忽然想到自己其实是抢了萧怡的纸条角色的，一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待从兜里摸出来一把纸屑时，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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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能活下来的，可是他不想给萧怡活路，却没想到亲手撕碎了自己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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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趴在地上，神情癫狂地拼凑着那些碎纸片，却始终找不到关键的信息，汗流入眼的刹那，一座苍白的石膏像忽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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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抬起头，象征着公正与秩序之神的雅典娜此刻也不再狰狞，她神情庄严，如同在神话传说里的一样，宣判起了恶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