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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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脸色惨白如死人,牙齿“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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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懒得理会他的恐惧,也不想再给他说话机会,扬声道:“带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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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领命出去,不大会儿领进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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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见到他们,呼吸几欲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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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会仍然活着?!明明已经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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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被迫隐藏多年,今日便是重见光明时候。咱们崔大人就在眼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大人方能帮助你们。”梨老爷对他们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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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的二人对视一眼,中年女子率先开口道:“老妇……老妇先说。当年老太爷仍在世时,老妇在梨家做嬷嬷。大老爷的新夫人过门,老夫人派我前去伺候,因着我有些手段,很快就成了新夫人马氏心腹。”
”(style="display:none
“大老爷那时常在外行商,马夫人正值妙龄,中秋宴后,就与……与青春年少的三老爷在一处了。相会时候,都是老妇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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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夫人将我叫去,告诉我她已有三月身孕,让我找个大夫来。当时大老爷出门行商最少也有五个多月,孩子是谁的,老妇一看就明白!这要是让人知道,马夫人要浸猪笼不说,身边人也要乱棍打死!老妇这才觉出害怕,不敢找旁人来看,便找了在城里开小医馆的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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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畏畏缩缩接上道:“就是草民……我当时不知真相,只以为得了接济,能给梨家夫人诊病,多得点银子赏钱。检查确实是喜脉,给夫人开过几幅安胎药,我就回去了。没想到……没过两天又有人让我过去,不光怀孕的夫人在,还有位年轻公子,我以为他是夫人夫婿还恭喜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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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临到门口,公子忽然问孩子可不可以打掉?我吓一跳,胎儿都成形了,打掉不得一尸两命!我觉着不对,告诉他不行,赶紧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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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竟然还没完,又过了大概三个多月,有天晚上我铺子里忽然来个小厮,让我按方子抓药。我一看,都是催产用的猛药!一个不慎可是会吃出人命来!我不敢开,那小厮拿出两千两银票给我。我迷了心窍,收下银子和药方,可又怕真吃死人,就偷偷减了药量。就算这样,孩子七八个月便出生,很可能会损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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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这事儿越不对,何况有两千两银子我还开啥药铺?!卷着铺盖就跑了!哪知后面有人追上来,追问我药方和银票在哪儿?要杀我灭口!幸好……幸好被人搭救,那人带着我去见了梨大老爷,我又遇到我这同乡,才知道她也遇到同样的事儿!要不是大老爷救下我,还将我藏起来,我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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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定是有人买通你诬陷我!诸位,崔大人,我堂堂梨家掌事三老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会与人通,奸?!自毁名誉?!你们不要受奸人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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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双眼瞪如铜铃,突然跳起来冲上去踹那男人,就在他要踢第二脚时,被步清岚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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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你醒醒吧!又要杀人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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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太猛又被阻住,梨三老爷没防备被挡个踉跄,还没站稳便被突然从后堂冲出的女人大力推出,险些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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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疯了般对梨三老爷又打又挠,哭骂道:“你个天杀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十几岁就跟了你,你竟想瞒着老娘打掉儿子!如今又骗儿子放火顶锅,你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众人一瞧,这不是马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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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了一脚的男人恐惧又愤怒,哆嗦着道:“我诬陷?好好好!咱们都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就是他当年给我的药方!你可以不认,字迹总不会变吧?!大家都看看!”说罢掏出张纸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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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瞳孔紧缩,推倒马夫人就要去抢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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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他行事还不成熟,药方是他留下的破绽,事后他发觉不妥,才会让人追杀当年开药的大夫和知道真相的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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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派去的人告诉他一切顺利,还拿来死者身上东西做证据,现在想想,这人应该已被收买,所有都是他的好二哥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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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到男人身边,他便被阿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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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婆子上前扶起哭到发软的马夫人,阿二则将男人手中药方呈给崔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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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凉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老三,晚了,别再无谓挣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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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抬头重新审视他向来看不起,此刻却分外陌生的二哥,心中麻木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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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早知道了对不对?不光是自己与马夫人之事?还有自己多年来所作所为?二十多年,他可真能忍啊!这样的人,自己岂能是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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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叹口气道:“三弟,你还有什么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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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阴冷一笑,挣开阿大手,整理下衣服道:“大哥好手段,小弟认栽。然小弟私德不检点,是梨家私事。至于其他,你能证明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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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其他自有官府公断,咱们就来说说私事,你还记得家规中通,奸一罪怎样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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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浑身一颤,不说话。前头罪状无数,虽说暂且没法指证他,可在座诸人心知肚明,后头官府必要追查。又坐实了通、奸之罪,除要承担律法里的刑责,家规特别规定要仗责一百净身逐出梨家。他这些年倒有些私产,可与在梨家产业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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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踯躅,上首的梨老爷忽然发话了,只见他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道:“作为当家我也可以不追究,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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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精神一振,道:“是何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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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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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家资产五成在梨老爷手中,三成在梨三老爷手中,其余由宗人瓜分。梨家就像棵大树,宗人如同藤蔓,非要依附大树抢夺养分才能存活。没了大树,他们不会饿死,可也决不再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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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的话如同捅了马蜂窝,梨家许多宗人跳起来大吵大闹,坚决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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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几位主要宗族却只静静喝茶不说话,明显已经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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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来的都是无关轻重之人,闹了会儿发现局势不对,都默默消音绝望地坐回去,反期望不要被记恨,等会儿能多分点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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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社会大家长与家规具有绝对权威,没人能够轻易反对。梨三老爷权衡一番,若不同意,这些宗人绝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反会窃喜能多分到财产,自己只有净身出户一条路可走,梨老爷仍是一家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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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同意,通、奸、罪不论只论分家,梨老爷得大头,他怎样也能得小头!至于其他人死活,与他有甚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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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点头道:“好!文书拿来!若你不公,我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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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的文书发下去,梨三老爷原本以为怎样也得大出血,却发现分家比例与现在出入不大,只是自己部分产业归到那几位主要宗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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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不多话,原来已分赃完毕!哼!等我脱离梨家,定叫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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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对这文书无甚争辩,在崔郡守见证下,签了文书拂袖而去,其他人也只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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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梨家就这样在一天内突然分崩离析,震惊了整个沧州乃至中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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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懒得理会他的恐惧,也不想再给他说话机会,扬声道:“带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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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领命出去,不大会儿领进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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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见到他们,呼吸几欲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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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会仍然活着?!明明已经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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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被迫隐藏多年,今日便是重见光明时候。咱们崔大人就在眼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大人方能帮助你们。”梨老爷对他们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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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的二人对视一眼,中年女子率先开口道:“老妇……老妇先说。当年老太爷仍在世时,老妇在梨家做嬷嬷。大老爷的新夫人过门,老夫人派我前去伺候,因着我有些手段,很快就成了新夫人马氏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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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那时常在外行商,马夫人正值妙龄,中秋宴后,就与……与青春年少的三老爷在一处了。相会时候,都是老妇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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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夫人将我叫去,告诉我她已有三月身孕,让我找个大夫来。当时大老爷出门行商最少也有五个多月,孩子是谁的,老妇一看就明白!这要是让人知道,马夫人要浸猪笼不说,身边人也要乱棍打死!老妇这才觉出害怕,不敢找旁人来看,便找了在城里开小医馆的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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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畏畏缩缩接上道:“就是草民……我当时不知真相,只以为得了接济,能给梨家夫人诊病,多得点银子赏钱。检查确实是喜脉,给夫人开过几幅安胎药,我就回去了。没想到……没过两天又有人让我过去,不光怀孕的夫人在,还有位年轻公子,我以为他是夫人夫婿还恭喜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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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临到门口,公子忽然问孩子可不可以打掉?我吓一跳,胎儿都成形了,打掉不得一尸两命!我觉着不对,告诉他不行,赶紧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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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竟然还没完,又过了大概三个多月,有天晚上我铺子里忽然来个小厮,让我按方子抓药。我一看,都是催产用的猛药!一个不慎可是会吃出人命来!我不敢开,那小厮拿出两千两银票给我。我迷了心窍,收下银子和药方,可又怕真吃死人,就偷偷减了药量。就算这样,孩子七八个月便出生,很可能会损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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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这事儿越不对,何况有两千两银子我还开啥药铺?!卷着铺盖就跑了!哪知后面有人追上来,追问我药方和银票在哪儿?要杀我灭口!幸好……幸好被人搭救,那人带着我去见了梨大老爷,我又遇到我这同乡,才知道她也遇到同样的事儿!要不是大老爷救下我,还将我藏起来,我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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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定是有人买通你诬陷我!诸位,崔大人,我堂堂梨家掌事三老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会与人通,奸?!自毁名誉?!你们不要受奸人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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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双眼瞪如铜铃,突然跳起来冲上去踹那男人,就在他要踢第二脚时,被步清岚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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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你醒醒吧!又要杀人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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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太猛又被阻住,梨三老爷没防备被挡个踉跄,还没站稳便被突然从后堂冲出的女人大力推出,险些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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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疯了般对梨三老爷又打又挠,哭骂道:“你个天杀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十几岁就跟了你,你竟想瞒着老娘打掉儿子!如今又骗儿子放火顶锅,你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众人一瞧,这不是马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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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了一脚的男人恐惧又愤怒,哆嗦着道:“我诬陷?好好好!咱们都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就是他当年给我的药方!你可以不认,字迹总不会变吧?!大家都看看!”说罢掏出张纸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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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瞳孔紧缩,推倒马夫人就要去抢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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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他行事还不成熟,药方是他留下的破绽,事后他发觉不妥,才会让人追杀当年开药的大夫和知道真相的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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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派去的人告诉他一切顺利,还拿来死者身上东西做证据,现在想想,这人应该已被收买,所有都是他的好二哥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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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到男人身边,他便被阿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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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婆子上前扶起哭到发软的马夫人,阿二则将男人手中药方呈给崔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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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抬头重新审视他向来看不起,此刻却分外陌生的二哥,心中麻木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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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早知道了对不对?不光是自己与马夫人之事?还有自己多年来所作所为?二十多年,他可真能忍啊!这样的人,自己岂能是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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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阴冷一笑,挣开阿大手,整理下衣服道:“大哥好手段,小弟认栽。然小弟私德不检点,是梨家私事。至于其他,你能证明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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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其他自有官府公断,咱们就来说说私事,你还记得家规中通,奸一罪怎样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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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浑身一颤,不说话。前头罪状无数,虽说暂且没法指证他,可在座诸人心知肚明,后头官府必要追查。又坐实了通、奸之罪,除要承担律法里的刑责,家规特别规定要仗责一百净身逐出梨家。他这些年倒有些私产,可与在梨家产业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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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踯躅,上首的梨老爷忽然发话了,只见他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道:“作为当家我也可以不追究,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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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精神一振,道:“是何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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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家资产五成在梨老爷手中,三成在梨三老爷手中,其余由宗人瓜分。梨家就像棵大树,宗人如同藤蔓,非要依附大树抢夺养分才能存活。没了大树,他们不会饿死,可也决不再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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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老爷的话如同捅了马蜂窝,梨家许多宗人跳起来大吵大闹,坚决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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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几位主要宗族却只静静喝茶不说话,明显已经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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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来的都是无关轻重之人,闹了会儿发现局势不对,都默默消音绝望地坐回去,反期望不要被记恨,等会儿能多分点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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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社会大家长与家规具有绝对权威,没人能够轻易反对。梨三老爷权衡一番,若不同意,这些宗人绝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反会窃喜能多分到财产,自己只有净身出户一条路可走,梨老爷仍是一家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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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同意,通、奸、罪不论只论分家,梨老爷得大头,他怎样也能得小头!至于其他人死活,与他有甚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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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点头道:“好!文书拿来!若你不公,我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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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的文书发下去,梨三老爷原本以为怎样也得大出血,却发现分家比例与现在出入不大,只是自己部分产业归到那几位主要宗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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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不多话,原来已分赃完毕!哼!等我脱离梨家,定叫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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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三老爷对这文书无甚争辩,在崔郡守见证下,签了文书拂袖而去,其他人也只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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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梨家就这样在一天内突然分崩离析,震惊了整个沧州乃至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