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出格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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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二位卿家所言，朕当如此惩戒？”康宁帝望向一旁煽风点火的刘康与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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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精明，不发一言，却听陈平急迫道：“启禀陛下，若依职能而论，应是西厂主管，将**关押西厂大牢，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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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康宁帝心中明了。他早就看这二人心怀不轨，一个劲儿的想让自己对**下手。遂猜测，他们两人与此事有所牵连，一提钱山，康宁帝似乎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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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封折子是否由**所写，也不管里面的内容有所更改。总之，嫁祸**一事的始作俑者是钱山跑不了了。朝堂上，康宁帝岂看不出来**与钱山的矛盾呢？凭钱山眦睚必报的性子，他对**动手，并不奇怪，反倒是放过**，这才令人诧异钱山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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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赵衡突然急呼道：“陛下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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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帝仍装出一幅冷冰冰的模样：“赵衡，连你自己的嫌疑都没有洗清，现如今还管得了别人？”康宁帝冷笑一声：“好！朕到要听听，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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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张御史得罪钱山一事，朝堂百官人尽皆知，若张御史落入西厂手中，九死无生吶！”从赵衡焦急的面色中，的确能看出对**真心实意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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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同命相连的共同处境使然，又或许......是忠臣相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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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朕亡国！朕不将他碎尸万段已是恩赐，如今让他在西厂大牢里吃一番苦头还不成了？来人啊！下旨西厂，令钱山即可捉拿**，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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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离去，前往的正是西厂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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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康宁帝朝近旁的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在他耳边轻声道：“寻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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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着身子的刘公公身子一震，原本呆滞的眼珠在此刻灵动起来，露出一幅思索的模样，片刻后，他迈着步伐离开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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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陈平、赵衡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康宁帝不算明显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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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陈平心里乐开了花，自康宁帝下旨，陷害**这件事已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而剩下二十则是钱山的任务，只需要钱山动动嘴，手下番子跑跑腿，**便会被轻而易举抓进西厂大牢，纵使插上翅膀，也难以逃出钱山手掌心。一到西厂，**是生是死便由不得自己了，哪怕钱山给他安插上一个畏罪自尽的名头，外人也不敢有丝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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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肥差就这样空下了！着实令刘康、陈平二人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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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赵衡，则是对**下场担忧，以及对自己暗淡命运的哀叹。一旦落入钱山手里，**的罪名就是假的也坐实了，而自己，便犯有疏忽之罪，这阁老的位子怕是要拱手让人了，甚至还有可能遭受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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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老来老来，名誉扫地，落得这样一下场。果真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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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走后，康宁帝心中笑道，钟逸呀钟逸，朕这次可是把机缘推在了你的手边，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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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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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帝的旨意与刘公公本人，几乎同时到达西厂和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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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山一听自己的阴谋奏效，一张白皙的老脸笑出无数褶子，如同刚刚出锅的白面包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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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次你总算犯在杂家手上了！等将你抓到西厂大牢！杂家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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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后院，回荡着钱山放肆的笑声，不过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显得笑声异常沙哑难听，如同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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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山得意够了，立马派遣番子们出发，夜长梦多这个道理他是懂得，虽然成功近在咫尺，但**一刻押不到牢狱中，钱山一刻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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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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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大人真在折子中这么写？”钟逸一脸震惊诧异，**真是吞了狼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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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一脸苦涩：“谁说不是呢，老奴也是疑惑的紧，这可不像张御史平日的做派，虽然张御史是常说些陛下不爱听的话，但造词遣句张弛有度，绝不会让陛下动怒的，可这次，为什么就......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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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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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下了两道旨意，一明一暗，明里是令西厂钱公公出动，立马前往张府将**抓捕归案，暗里......则是令老奴通汇钟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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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眉头一皱：“陛下有没有说过让下官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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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连连摇头：“当时御书房内有刘康、陈平、赵衡三位阁老，陛下恐怕能找到机会瞧瞧在老奴耳边说出寻钟逸三个字已实属不易，至于令钟指挥使如何做......陛下没有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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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躬身作揖，一脸真挚：“还望刘公公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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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连忙将钟逸搀扶起来：“钟指挥使，使不得使不得啊！老奴哪能受您如此大礼呢......陛下圣意，老奴不敢妄自揣测，不过钟指挥使深受陛下信赖，想必就算做得出格些，陛下也不会降罪于钟指挥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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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一愣，心中瞬间明了。刘公公虽然没有清楚告知自己陛下的意思，但他的言外之意钟逸还是猜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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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让自己出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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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钟逸便让整个朝野的人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么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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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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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亲自率领锦衣卫由北镇抚司衙门出动，不过赶到张府门前时，已然来不及，只见张府府门大敞，院里十分凌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下人与丫鬟们哭声不止，脸上皆是一幅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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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门外又有一帮持刀官兵，他们更是恐惧不已，一个个慌不择路的逃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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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没管这些人，径直往里走，来到后院时，见到一位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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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瞧见钟逸，恍如见到大救星，面色又急又喜跑来钟逸身边，二话不说跪倒在地：“钟大人！钟大人！您救救家父！救救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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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张秀玉，被关押在锦衣卫大牢时与钟逸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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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快请起。”钟逸将脸上两行泪痕的张秀玉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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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张大人呢？”钟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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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正在书房里读书，便听外面叫嚷声不断，出门一看，见父亲被不知何人抓了起来，我上前阻拦，却遭那帮人毒打，那帮贼人！不仅将父亲抓走，还在我张府里东抢西拿，抢掠一番后，他们这才离开！可恨！可恨我连保护父亲的能力都没有啊！”张秀玉咬牙切齿说着，豆大的泪珠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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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还是慢了西厂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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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他们是西厂的人，我来此便是救你父亲的！你在府中安心等着，我一定会救回张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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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说这便要转身离开，或许此刻加急赶路，还有半路堵截西厂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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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突然听身后的张秀玉问道：“我父亲犯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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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身形一怔，缓缓开口：“张大人遭奸人诬陷，没有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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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玉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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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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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张府，钟逸率一众锦衣卫向西厂进军，一行人匆忙赶路，斥责路上行人莫要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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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百姓们见到气势汹汹的锦衣卫们，隔着一里便远远藏了起来，哪敢招惹这帮灾星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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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提高速度，又从近路包抄，可来到西厂不远处地方，正好见到押送**的番子们进了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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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猛得一锤身边的红墙：“又慢一步！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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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霍单问道：“大人，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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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钱山手里，就算不死，多半也丢半条命。事到如今，钟逸拉拢**的心思在其次，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忠臣不该如此枉死，抱着这个信念，钟逸大怒道：“调人！给本帅围住西厂！妈的！老子就不信了！一群阉人，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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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单嘿嘿一笑：“好嘞！”钟逸此举，正何他的心意，霍单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战派，更何况今日是和颇有恩怨的西厂作战，他更是兴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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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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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刻中，在钟逸调令下，两千余人，两个满编的千户所被遣派过来。在四周将西厂围了个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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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杀气腾腾的锦衣卫校尉们相比，西厂内的番子们还没打起来已经哭爹喊娘，直叫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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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他们胆子小，实在是与钟逸作战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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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西厂内，仍有不少番子是那夜血洗西厂时存活下来的，他们经历过与钟逸战斗时的残酷，在那次后，的的确确患上了“恐钟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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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山更是在后院暴怒的咆哮道：“钟逸天杀的！为何偏偏就和杂家过不去呢！是杂家刨了他们钟家祖坟吗？今日又派这么些人围住西厂！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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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回**时，钱山欣喜若狂，可还没高兴一会儿，西厂再次被锦衣卫包围的噩耗传在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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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有了钱山在后院骂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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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王虎在钱山身边陪伴着，在钱山总算骂过瘾后，他们急忙劝道：“老祖宗！如今弄清楚钟逸来意，方才首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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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骂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对敌人产生伤害最小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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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弄！杂家还能次次被他欺负了不成！来人啊！组织人手，咱们与锦衣卫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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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万万不可啊！”宋青王虎面容大骇，急忙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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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锦衣卫们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番子们同样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难道生来便低他们一等吗？这次杂家非要让无法无天的钟逸付出代价！”钱山倒有雄心壮志，但自身的实力应当与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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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钱山在军事实力上，并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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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夜战争中，已有许多属下被吓破了胆子，如今若和锦衣卫硬碰硬，别指望着他们逃跑，能不投敌已经不错了，老祖宗，要不......您再想保国公宁晖写封求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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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写！写又有什么用！朝堂上的局势你们又不是不知！宁晖那厮与钟逸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杂家让他向钟逸下手，用你们的屁股想想，他会吗？上次那夜不就什么都没做走了吗？杂家绝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人的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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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钱山竟然拥有了骨气这样东西，但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钱山还能像方才那番话般骨头硬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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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精明，不发一言，却听陈平急迫道：“启禀陛下，若依职能而论，应是西厂主管，将**关押西厂大牢，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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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康宁帝心中明了。他早就看这二人心怀不轨，一个劲儿的想让自己对**下手。遂猜测，他们两人与此事有所牵连，一提钱山，康宁帝似乎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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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封折子是否由**所写，也不管里面的内容有所更改。总之，嫁祸**一事的始作俑者是钱山跑不了了。朝堂上，康宁帝岂看不出来**与钱山的矛盾呢？凭钱山眦睚必报的性子，他对**动手，并不奇怪，反倒是放过**，这才令人诧异钱山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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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赵衡突然急呼道：“陛下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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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帝仍装出一幅冷冰冰的模样：“赵衡，连你自己的嫌疑都没有洗清，现如今还管得了别人？”康宁帝冷笑一声：“好！朕到要听听，为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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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张御史得罪钱山一事，朝堂百官人尽皆知，若张御史落入西厂手中，九死无生吶！”从赵衡焦急的面色中，的确能看出对**真心实意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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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同命相连的共同处境使然，又或许......是忠臣相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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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朕亡国！朕不将他碎尸万段已是恩赐，如今让他在西厂大牢里吃一番苦头还不成了？来人啊！下旨西厂，令钱山即可捉拿**，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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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离去，前往的正是西厂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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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康宁帝朝近旁的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在他耳边轻声道：“寻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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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着身子的刘公公身子一震，原本呆滞的眼珠在此刻灵动起来，露出一幅思索的模样，片刻后，他迈着步伐离开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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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陈平、赵衡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康宁帝不算明显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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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康、陈平心里乐开了花，自康宁帝下旨，陷害**这件事已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而剩下二十则是钱山的任务，只需要钱山动动嘴，手下番子跑跑腿，**便会被轻而易举抓进西厂大牢，纵使插上翅膀，也难以逃出钱山手掌心。一到西厂，**是生是死便由不得自己了，哪怕钱山给他安插上一个畏罪自尽的名头，外人也不敢有丝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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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肥差就这样空下了！着实令刘康、陈平二人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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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赵衡，则是对**下场担忧，以及对自己暗淡命运的哀叹。一旦落入钱山手里，**的罪名就是假的也坐实了，而自己，便犯有疏忽之罪，这阁老的位子怕是要拱手让人了，甚至还有可能遭受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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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老来老来，名誉扫地，落得这样一下场。果真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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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走后，康宁帝心中笑道，钟逸呀钟逸，朕这次可是把机缘推在了你的手边，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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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帝的旨意与刘公公本人，几乎同时到达西厂和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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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山一听自己的阴谋奏效，一张白皙的老脸笑出无数褶子，如同刚刚出锅的白面包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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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次你总算犯在杂家手上了！等将你抓到西厂大牢！杂家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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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后院，回荡着钱山放肆的笑声，不过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显得笑声异常沙哑难听，如同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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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大人真在折子中这么写？”钟逸一脸震惊诧异，**真是吞了狼心豹子胆，才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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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下了两道旨意，一明一暗，明里是令西厂钱公公出动，立马前往张府将**抓捕归案，暗里......则是令老奴通汇钟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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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眉头一皱：“陛下有没有说过让下官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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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躬身作揖，一脸真挚：“还望刘公公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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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连忙将钟逸搀扶起来：“钟指挥使，使不得使不得啊！老奴哪能受您如此大礼呢......陛下圣意，老奴不敢妄自揣测，不过钟指挥使深受陛下信赖，想必就算做得出格些，陛下也不会降罪于钟指挥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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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一愣，心中瞬间明了。刘公公虽然没有清楚告知自己陛下的意思，但他的言外之意钟逸还是猜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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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亲自率领锦衣卫由北镇抚司衙门出动，不过赶到张府门前时，已然来不及，只见张府府门大敞，院里十分凌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下人与丫鬟们哭声不止，脸上皆是一幅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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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门外又有一帮持刀官兵，他们更是恐惧不已，一个个慌不择路的逃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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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逸没管这些人，径直往里走，来到后院时，见到一位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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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瞧见钟逸，恍如见到大救星，面色又急又喜跑来钟逸身边，二话不说跪倒在地：“钟大人！钟大人！您救救家父！救救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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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张秀玉，被关押在锦衣卫大牢时与钟逸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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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快请起。”钟逸将脸上两行泪痕的张秀玉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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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正在书房里读书，便听外面叫嚷声不断，出门一看，见父亲被不知何人抓了起来，我上前阻拦，却遭那帮人毒打，那帮贼人！不仅将父亲抓走，还在我张府里东抢西拿，抢掠一番后，他们这才离开！可恨！可恨我连保护父亲的能力都没有啊！”张秀玉咬牙切齿说着，豆大的泪珠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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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他们是西厂的人，我来此便是救你父亲的！你在府中安心等着，我一定会救回张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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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提高速度，又从近路包抄，可来到西厂不远处地方，正好见到押送**的番子们进了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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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钱山手里，就算不死，多半也丢半条命。事到如今，钟逸拉拢**的心思在其次，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忠臣不该如此枉死，抱着这个信念，钟逸大怒道：“调人！给本帅围住西厂！妈的！老子就不信了！一群阉人，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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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单嘿嘿一笑：“好嘞！”钟逸此举，正何他的心意，霍单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战派，更何况今日是和颇有恩怨的西厂作战，他更是兴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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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刻中，在钟逸调令下，两千余人，两个满编的千户所被遣派过来。在四周将西厂围了个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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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他们胆子小，实在是与钟逸作战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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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西厂内，仍有不少番子是那夜血洗西厂时存活下来的，他们经历过与钟逸战斗时的残酷，在那次后，的的确确患上了“恐钟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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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回**时，钱山欣喜若狂，可还没高兴一会儿，西厂再次被锦衣卫包围的噩耗传在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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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夜战争中，已有许多属下被吓破了胆子，如今若和锦衣卫硬碰硬，别指望着他们逃跑，能不投敌已经不错了，老祖宗，要不......您再想保国公宁晖写封求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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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写！写又有什么用！朝堂上的局势你们又不是不知！宁晖那厮与钟逸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杂家让他向钟逸下手，用你们的屁股想想，他会吗？上次那夜不就什么都没做走了吗？杂家绝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人的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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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钱山竟然拥有了骨气这样东西，但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钱山还能像方才那番话般骨头硬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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