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书十章 丹书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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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北京的时候，长平最喜欢刺绣了。宫中苦闷，也只有借此来作个消遣。她还记得自己曾给母亲周皇后绣过一幅百鸟朝凤。周皇后笑得合不拢嘴，伸手便将尚还幼小的长平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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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断了一臂的她已无法作刺绣了，欣赏她刺绣作品的人也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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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身在这柔仪殿中，满眼所见皆是富丽堂皇，但心中却是无比地凄苦悲凉。她这样想着，眼眶便又红了起来。她抬起自己仅有的一条胳膊，用手里捏着的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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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感慨往事的时候，一个宫女缓缓来到了她的身边，说：“公主殿下，齐王妃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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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一怔，侧过了脸来，说：“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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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是齐王妃。”宫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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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没有说话，只是从鼻孔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她的面上波澜不惊，一双晶莹剔透地眸子越发显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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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干什么？”长平问得十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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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矮下身子，轻声道：“齐王妃也是怏怏不乐的。奴婢看来，王妃必是和齐王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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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们发生了争执，倒来找我来了。”长平尤为愤愤不平，将脑袋一歪，说：“她拿我当什么？是她齐王府的管家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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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听她言语不善，也急忙跪了下来，说：“公主息怒，齐王妃断不会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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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也甭跪着了。”长平也不想为难这宫女，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说：“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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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女应了一声，起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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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身着常服地温雨在宫女的带领下快步走了来。长平只是侧身坐着，并不去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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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走到了她的身前，跪下行礼道：“臣妾见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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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将桌上杯子里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微微侧目，不无嘲讽地说：“齐王妃何必拘礼，如今你也是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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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长平一定会满心欢喜地把温雨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好一阵地亲昵。可这次，长平却是冷若冰霜，不仅没有叫温雨起来，反而出语嘲讽，这可让温雨本还热乎地心顷刻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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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头深深地低下，喃喃地说：“公主这么说，真叫臣妾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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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出了一口长气，才说了句暖心的话：“行了，地上怪凉的，起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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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温雨没有起来。她仍是跪着，将头埋得低低的。领她进来的那个宫女也在身旁轻轻拽了下她的袖子，低声道：“公主叫您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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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也是斜眼一瞥，带着怒气问道：“怎么？我说的话不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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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温雨说：“今日臣妾来见公主，是来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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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罪怎么不去见陛下。”长平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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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扬起头来，带着哽咽地声音说：“因为臣妾与公主交好。臣妾知道，只有公主能懂我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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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长平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我待你好。可你是如何回报我们的？齐王在南京城大肆收买人心，他到底是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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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的罪便在于此。”温雨又磕下了头去，说：“我家王爷他食君之禄，定会为君分忧。但臣妾保证，他绝无谋逆犯上的歹毒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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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保证？”长平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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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一琢磨，忙说：“就凭公主待臣妾如手足。齐王爱臣妾，定也会敬仰公主、爱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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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含笑摇了摇头，又问：“说吧，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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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斗胆，想请公主为我们夫妻二人向陛下讨一张丹书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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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双眉一扬，叫道：“什么？丹书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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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雨扬起头来，傲然望着长平：“不瞒公主，昨晚臣妾与齐王彻夜深谈，谈的便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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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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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不敢将徐枫的全部心思吐露出来，略微一番思考，答道：“他说，今日的自己可比昔日的张居正。张居正位极人臣，死后却遭挫骨扬灰之厄。一家老小或死或流，好不凄惨。公主，我家王爷他心里怕。他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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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面色一红，不由得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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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神宗万历对张居正的处置确实有失公允。长平的父亲思宗烈皇帝也曾感叹张居正的不公待遇。可这些话都只能私下说，若是拿到了明处，那皇家为了维护尊严，也是断不会为张居正说半句好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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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温雨将这桩旧案提起来，可让长平有些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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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想了想，说：“张居正仗着为国立下了些功劳，便恃宠而骄，浑不把神宗放在眼里。如今齐王的尊贵可远胜张居正，就更该以此为鉴，不可重蹈覆辙。否则，倾覆之祸，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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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连连点头，说：“我家王爷绝不敢恃宠而骄。我们也深知陛下仁厚，绝不会做那鸟尽弓藏的事。可我们还是怕，怕日后一旦归了政，就有奸佞小人向陛下进谗言。陛下万一被奸人蒙蔽，那我们一家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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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察秋毫，怎能被蒙蔽？”长平这话说出来，自己也倍感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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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样说，可我家王爷他毕竟心里没底。”温雨道：“若是得了陛下的丹书铁券，那我们也可安心为国报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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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长平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其实她的心里很明白。徐枫一旦要谋朝篡位，他们是绝无反抗的能力的。因此，如果温雨这样低三下四地来央求自己，那似乎也就意味着徐枫并无反叛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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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拿不准，温雨来求丹书铁券，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徐枫的授意。她更拿不准的是，温雨这样做到底是疑兵之计还是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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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长平微微一笑，伸手将温雨扶了起来。温雨跪得久了，一只脚已有些麻木，起身时脚下一软，打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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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她话还没说完，长平就已将她的话截断了：“好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了。一会儿陛下来了，我会给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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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破颜一笑，忙屈膝行礼，道：“多谢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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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断了一臂的她已无法作刺绣了，欣赏她刺绣作品的人也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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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身在这柔仪殿中，满眼所见皆是富丽堂皇，但心中却是无比地凄苦悲凉。她这样想着，眼眶便又红了起来。她抬起自己仅有的一条胳膊，用手里捏着的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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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感慨往事的时候，一个宫女缓缓来到了她的身边，说：“公主殿下，齐王妃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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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一怔，侧过了脸来，说：“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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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是齐王妃。”宫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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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没有说话，只是从鼻孔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她的面上波澜不惊，一双晶莹剔透地眸子越发显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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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干什么？”长平问得十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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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矮下身子，轻声道：“齐王妃也是怏怏不乐的。奴婢看来，王妃必是和齐王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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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们发生了争执，倒来找我来了。”长平尤为愤愤不平，将脑袋一歪，说：“她拿我当什么？是她齐王府的管家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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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听她言语不善，也急忙跪了下来，说：“公主息怒，齐王妃断不会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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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也甭跪着了。”长平也不想为难这宫女，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说：“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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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女应了一声，起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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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身着常服地温雨在宫女的带领下快步走了来。长平只是侧身坐着，并不去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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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走到了她的身前，跪下行礼道：“臣妾见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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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将桌上杯子里的热茶一饮而尽，然后微微侧目，不无嘲讽地说：“齐王妃何必拘礼，如今你也是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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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长平一定会满心欢喜地把温雨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好一阵地亲昵。可这次，长平却是冷若冰霜，不仅没有叫温雨起来，反而出语嘲讽，这可让温雨本还热乎地心顷刻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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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头深深地低下，喃喃地说：“公主这么说，真叫臣妾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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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出了一口长气，才说了句暖心的话：“行了，地上怪凉的，起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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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温雨没有起来。她仍是跪着，将头埋得低低的。领她进来的那个宫女也在身旁轻轻拽了下她的袖子，低声道：“公主叫您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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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也是斜眼一瞥，带着怒气问道：“怎么？我说的话不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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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温雨说：“今日臣妾来见公主，是来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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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罪怎么不去见陛下。”长平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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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扬起头来，带着哽咽地声音说：“因为臣妾与公主交好。臣妾知道，只有公主能懂我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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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长平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我待你好。可你是如何回报我们的？齐王在南京城大肆收买人心，他到底是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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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的罪便在于此。”温雨又磕下了头去，说：“我家王爷他食君之禄，定会为君分忧。但臣妾保证，他绝无谋逆犯上的歹毒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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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保证？”长平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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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一琢磨，忙说：“就凭公主待臣妾如手足。齐王爱臣妾，定也会敬仰公主、爱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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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斗胆，想请公主为我们夫妻二人向陛下讨一张丹书铁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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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雨扬起头来，傲然望着长平：“不瞒公主，昨晚臣妾与齐王彻夜深谈，谈的便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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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不敢将徐枫的全部心思吐露出来，略微一番思考，答道：“他说，今日的自己可比昔日的张居正。张居正位极人臣，死后却遭挫骨扬灰之厄。一家老小或死或流，好不凄惨。公主，我家王爷他心里怕。他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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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想了想，说：“张居正仗着为国立下了些功劳，便恃宠而骄，浑不把神宗放在眼里。如今齐王的尊贵可远胜张居正，就更该以此为鉴，不可重蹈覆辙。否则，倾覆之祸，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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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连连点头，说：“我家王爷绝不敢恃宠而骄。我们也深知陛下仁厚，绝不会做那鸟尽弓藏的事。可我们还是怕，怕日后一旦归了政，就有奸佞小人向陛下进谗言。陛下万一被奸人蒙蔽，那我们一家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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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察秋毫，怎能被蒙蔽？”长平这话说出来，自己也倍感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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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长平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其实她的心里很明白。徐枫一旦要谋朝篡位，他们是绝无反抗的能力的。因此，如果温雨这样低三下四地来央求自己，那似乎也就意味着徐枫并无反叛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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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拿不准，温雨来求丹书铁券，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徐枫的授意。她更拿不准的是，温雨这样做到底是疑兵之计还是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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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长平微微一笑，伸手将温雨扶了起来。温雨跪得久了，一只脚已有些麻木，起身时脚下一软，打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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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她话还没说完，长平就已将她的话截断了：“好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了。一会儿陛下来了，我会给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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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破颜一笑，忙屈膝行礼，道：“多谢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