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邻居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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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在菜市场专门买了一版鸡蛋回来，就是想好了今天要煮鸡蛋带走。可我在厨房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就急了。我老婆当时还睡着，我以为是她把鸡蛋收在某个地方，就去问她，可她说压根儿没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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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陈信宏抬起头，好奇地问：“那些鸡蛋现在找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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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七楼住户不太好意思地回答：“后来发现在我儿子的玩具箱里。他昨天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把蛋托壳子解开，以为鸡蛋是我给他买的玩具，于是放箱子里跟十几个乒乓球摆在一块儿。我翻来覆去找不到，心里想着要赶时间去机场，又忙着要做吃的，动作就大了点儿，影响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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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摇摇头：“八点多的飞机，你半夜三点就起来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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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对面的六楼住户气还没消，他大声嚷道：“现在你挺会说话的嘛！我之前上楼敲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张口闭口让我滚，说你平时走路就这么大的动静，让我有本事就另买房子找清净的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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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转身面对着陈信宏，愤愤不平道：“警察同志，你给评评，这是人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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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微微皱了下眉，问七楼住户：“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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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住户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密密麻麻：“……那个，我当时找不着鸡蛋，很着急，在火头上说话也没注意……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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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六楼住户想也不想就张口拒绝，他瞪着发红的双眼怒道：“你不让我睡觉，我就不让你好过。我把话撩在这儿：就算警察来了，今天你也别想出门。老子就是要让你赶不上飞机，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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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一看，这明显是不管不顾，铁了心要跟七楼住户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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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转过身，注视着满面怒容的六楼住户：“他已经知道错了，也跟你道了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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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是诚心道歉。”六楼住户伸手指着对面，怒不可遏：“你不知道，我之前上楼敲开他家门的时候，他那副嘴脸难看极了。我住你楼下怎么了？就活该被你胡乱踩着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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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还不行吗？”七楼住户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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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六楼住户根本不吃这一套：“你怎么早不报警？我是没用手机把你之前那副嘴脸录下来。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这是被逼得没办法，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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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陈信宏感觉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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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纠纷很简单，关键是当事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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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转向满脸焦急却一声不吭的七楼住户：“听见人家说的话了吗？你这态度就不端正。这是认错吗？这是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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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住户又气又急：“你们是警察，总不能让他堵着路吧！他……他这样做是违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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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噪音也是违法行为。”虎平涛在旁边道：“指责别人的同时，也要想想你自己做的对不对，有因才有果。就算他现在迫于压力放你出去，可以后呢？你得为自己考虑，也为你的家人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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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住户深深吸了口气，他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好好好，我错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是我不对，不该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我请你理解，请你宽恕，请你放我一条生路。这态度够诚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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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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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没有诚意，他偏偏说得令人毫无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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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包括虎平涛在内，在场的听者都感觉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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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站出来打圆场，他安抚着六楼住户：“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回。其实这事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现在都五点多了，再不走的话，就真赶不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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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样草草解决，双方在案件记录本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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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居民楼，坐在电动车上，陈信宏用力在脸上抹了几把，却无法掩饰眉宇间浓浓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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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问：“指导员，这事就算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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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难不成你还想怎么样？凡事不能光看表象，如果只是普通的噪音扰民，只要咱们到现场，劝说几句就能息事宁人。可今天这事不同，这两家人显然早有矛盾。你想想，三点多正是好睡的时候，就算楼上捣鼓弄出点儿声音，躺在床上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会弄到拎着菜刀上楼敲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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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别看七楼那男的一个劲儿认错，其实都是装的。八点多的航班，半夜三点就爬起来准备东西，这话一听就是撒谎骗人。鸡蛋的事儿我不做评价，因为没有证据，我也不知道真假。可是就他那做派，显然是在那个时候故意想整楼下的住户，让人家睡不着觉，却没想到把人惹怒了，看见菜刀他也怕了，可嘴上就是不认输。眼看着快八点了，楼下住户铁了心要跟他怼到底，实在没办法，这才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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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很是惊讶：“指导员，你以前处理过他们两家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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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摇摇头：“没有。但我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案子。经验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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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了然地点了下头，问：“那他们以后还会接着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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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陈信宏道：“这事你别管了，回去以后移交给社区。这种邻里纠纷的问题都是交给他们处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类似的案子先报110指挥中心，然后由辖区派出所分类。如果是需要长期调解的案子，由街道办事处和社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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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挺好，减轻了咱们的工作量，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你想，社区工作人员上门，肯定比我们警察上门效果要好得多，毕竟他们熟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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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连连点头，算是学到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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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转钥匙发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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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远处被被高楼大厦挡住的橘红的光芒，轻笑着问：“小虎，公务员考试复习得怎么样了？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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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目视正前方，回答口气异常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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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陈信宏拍了拍他的肩膀：“缉毒队和刑警队都想把你要过去，廖所给熊局打了好几个电话，说等你考完试培训结束，还是回到所里呆上一年，等实习期过了，再安排新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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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笑着点点头。他知道廖秋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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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陈信宏继续道：“你跟窦志伟是不是有仇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说你的坏话。王贵和张春良跟我提过好几次了，窦志伟说你家里穷，没钱也就罢了，还装模作样发扬风格，拒绝了北青省上次那起通缉案的十万块奖金。这事我听着就很扯，本想把窦志伟叫过来跟他好好说说，可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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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耸了耸肩膀：“来派出所以前，我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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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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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因为上次在食堂的那件事。”陈信宏目光微凝：“窦志伟心眼小，可他不能就这样随便往你身上泼脏水。回头我跟廖所说一下，这事必须严肃处理，否则会影响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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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换了个话题：“小虎，你家里是不是经济情况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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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正握着方向盘，听到这话差点踩了刹车：“指导员，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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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志伟说你买衣服都是在路边摊，而且只买二十块钱一件的那种。这是王贵和他亲眼看见的。”陈信宏道：“我不是说便宜的衣服不能穿。其实你的工资不算低，平时吃住都在所里，在穿衣服方面，别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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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感觉这事一下子很难解释：“指导员，我觉得吧，这衣服跟职业一样，不分贵贱，只要自己觉得合适，舒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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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很有技巧，陈信宏不由得笑起来，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是这个理。不过小虎啊，如果你缺钱就跟我说一声，都是一个所里的兄弟，你要狮子大开口跟我借几万块，我肯定拿不出来，但几千块救救急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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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笑了：“谢谢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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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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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车开到派出所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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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把车停稳，陈信宏下了车，走进值班室打了个招呼，紧闭的大门从里面徐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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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虎平涛打算把车开进去的时候，旁边的路灯杆下突然跑过来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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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穿着打扮很土气的中年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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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电动巡逻车的左前方，皮肤粗糙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你好，你……是这派出所里的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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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坐在车上没动，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点点头，疑惑地问：“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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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双手交握在一起，她很紧张，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我男人前几天喝酒打架犯了事，被你们抓了。我托人找关系，说是今天就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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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陈信宏抬起头，好奇地问：“那些鸡蛋现在找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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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七楼住户不太好意思地回答：“后来发现在我儿子的玩具箱里。他昨天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把蛋托壳子解开，以为鸡蛋是我给他买的玩具，于是放箱子里跟十几个乒乓球摆在一块儿。我翻来覆去找不到，心里想着要赶时间去机场，又忙着要做吃的，动作就大了点儿，影响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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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摇摇头：“八点多的飞机，你半夜三点就起来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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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对面的六楼住户气还没消，他大声嚷道：“现在你挺会说话的嘛！我之前上楼敲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张口闭口让我滚，说你平时走路就这么大的动静，让我有本事就另买房子找清净的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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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转身面对着陈信宏，愤愤不平道：“警察同志，你给评评，这是人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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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微微皱了下眉，问七楼住户：“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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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住户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密密麻麻：“……那个，我当时找不着鸡蛋，很着急，在火头上说话也没注意……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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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六楼住户想也不想就张口拒绝，他瞪着发红的双眼怒道：“你不让我睡觉，我就不让你好过。我把话撩在这儿：就算警察来了，今天你也别想出门。老子就是要让你赶不上飞机，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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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一看，这明显是不管不顾，铁了心要跟七楼住户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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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转过身，注视着满面怒容的六楼住户：“他已经知道错了，也跟你道了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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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是诚心道歉。”六楼住户伸手指着对面，怒不可遏：“你不知道，我之前上楼敲开他家门的时候，他那副嘴脸难看极了。我住你楼下怎么了？就活该被你胡乱踩着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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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还不行吗？”七楼住户反反复复都是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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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六楼住户根本不吃这一套：“你怎么早不报警？我是没用手机把你之前那副嘴脸录下来。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这是被逼得没办法，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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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陈信宏感觉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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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纠纷很简单，关键是当事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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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转向满脸焦急却一声不吭的七楼住户：“听见人家说的话了吗？你这态度就不端正。这是认错吗？这是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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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住户又气又急：“你们是警察，总不能让他堵着路吧！他……他这样做是违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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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噪音也是违法行为。”虎平涛在旁边道：“指责别人的同时，也要想想你自己做的对不对，有因才有果。就算他现在迫于压力放你出去，可以后呢？你得为自己考虑，也为你的家人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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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住户深深吸了口气，他脸色有些发白，似乎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好好好，我错了，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是我不对，不该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我请你理解，请你宽恕，请你放我一条生路。这态度够诚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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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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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没有诚意，他偏偏说得令人毫无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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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站出来打圆场，他安抚着六楼住户：“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回。其实这事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现在都五点多了，再不走的话，就真赶不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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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居民楼，坐在电动车上，陈信宏用力在脸上抹了几把，却无法掩饰眉宇间浓浓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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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问：“指导员，这事就算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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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宏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难不成你还想怎么样？凡事不能光看表象，如果只是普通的噪音扰民，只要咱们到现场，劝说几句就能息事宁人。可今天这事不同，这两家人显然早有矛盾。你想想，三点多正是好睡的时候，就算楼上捣鼓弄出点儿声音，躺在床上忍忍也就过去了，怎么会弄到拎着菜刀上楼敲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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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别看七楼那男的一个劲儿认错，其实都是装的。八点多的航班，半夜三点就爬起来准备东西，这话一听就是撒谎骗人。鸡蛋的事儿我不做评价，因为没有证据，我也不知道真假。可是就他那做派，显然是在那个时候故意想整楼下的住户，让人家睡不着觉，却没想到把人惹怒了，看见菜刀他也怕了，可嘴上就是不认输。眼看着快八点了，楼下住户铁了心要跟他怼到底，实在没办法，这才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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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陈信宏道：“这事你别管了，回去以后移交给社区。这种邻里纠纷的问题都是交给他们处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类似的案子先报110指挥中心，然后由辖区派出所分类。如果是需要长期调解的案子，由街道办事处和社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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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挺好，减轻了咱们的工作量，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你想，社区工作人员上门，肯定比我们警察上门效果要好得多，毕竟他们熟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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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陈信宏继续道：“你跟窦志伟是不是有仇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说你的坏话。王贵和张春良跟我提过好几次了，窦志伟说你家里穷，没钱也就罢了，还装模作样发扬风格，拒绝了北青省上次那起通缉案的十万块奖金。这事我听着就很扯，本想把窦志伟叫过来跟他好好说说，可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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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志伟说你买衣服都是在路边摊，而且只买二十块钱一件的那种。这是王贵和他亲眼看见的。”陈信宏道：“我不是说便宜的衣服不能穿。其实你的工资不算低，平时吃住都在所里，在穿衣服方面，别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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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很有技巧，陈信宏不由得笑起来，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是这个理。不过小虎啊，如果你缺钱就跟我说一声，都是一个所里的兄弟，你要狮子大开口跟我借几万块，我肯定拿不出来，但几千块救救急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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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车开到派出所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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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把车停稳，陈信宏下了车，走进值班室打了个招呼，紧闭的大门从里面徐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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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电动巡逻车的左前方，皮肤粗糙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你好，你……是这派出所里的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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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涛坐在车上没动，他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点点头，疑惑地问：“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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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女双手交握在一起，她很紧张，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我男人前几天喝酒打架犯了事，被你们抓了。我托人找关系，说是今天就能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