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百花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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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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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陆詷才刚刚将那沓奏折批阅完毕，一股脑儿扔给了暗一，有气无力道：“帮我转告父皇，他完全可以把奏折搬去凤栖宫。下次若还是这么多，右相那派弹劾孤的奏折孤就给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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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忍着笑告退，心道主子这也算是拿捏住皇上的命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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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揉了揉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想竹林的响动已经停了很久了，也不知道珣儿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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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原本想给自己换套衣服，但看见袖口的墨迹时突然又停了手，这样也不错。将百宝囊别在腰间，取下了挂在床架上的剑。对着铜镜瞧了瞧，却又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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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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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话音刚落，就有两道人影落地，从身形上看，这是两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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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单膝跪地，单手抱拳：“主子。”听声音确实是女子，但声音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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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孤装扮得再有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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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主子，这是皇后娘娘嘱咐我们带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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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嘴角抽了抽，这两个暗卫其实平常除了盯梢一下后宫的事，其余都在母后那边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这次是他要出行，母后觉得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于是硬生生地把暗七、暗八塞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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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两个女孩子，陆詷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孤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装饰物让孤看上去更像一个有钱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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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和暗八对视了一眼，齐刷刷道：“回主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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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他大概知道了，应该让暗七和暗八赶车才对，这两个姑娘比那一群小伙子可要正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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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妨找小九。”暗八的声音听上去更小一点，也比暗七更活泼些，“小九这方面比我们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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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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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陆詷不想找。但暗九已经闻声从房顶下来了。双手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起路来脚步是没声但包袱里的东西叮当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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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揉了揉眉心，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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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找我吗？”暗九笑嘻嘻道，虽然也是一身黑衣，但是偏偏就是能看出他的衣服和其他暗卫不大一样，不是图案的不同，而是大小款式的细微差别。陆詷一开始没注意，后来问了暗一才知道，暗九是觉得暗卫的衣服剪裁太过一般，于是亲自操刀把腰改小了一拃，包括领口袖口的地方都改了，看起来格外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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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也不等陆詷说话，就把包袱皮给打开了，打开的一瞬间陆詷觉得眼睛被晃了一下：“你从哪里搞了那么多金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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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好爱好。”暗九嘿嘿笑道，“不值钱，但是很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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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任凭暗九在他身上倒腾，一会儿的功夫就听暗九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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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瞧铜镜，陆詷挑起了眉梢：“嗯，看上去是个挺有钱的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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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的脸垮了下来，有气无力道：“主子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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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觉得有些好笑：“满意，孤准你以后可以继续攒这些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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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倒也不恼，眼睛转了转：“属下这里也有适合吴少侠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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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你是想把珣儿全身都摸一遍？”陆詷的声音直接从如沐春风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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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当下一个激灵，他再皮也还是要脑袋的，脑袋保住了才能继续皮：“不不不不属下的意思是说，属下可以将这些交由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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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也没绷住，笑着摇了摇头：“行了，用不着，珣儿不适合这些，他不自在的时候反而会露馅。你去准备一下马车，孤和珣儿等会儿要外出。”这其实就是陆詷不愿意叫暗九的原因，臭美不说嘴巴还碎，而且还八卦，上次马车颠簸的时候可不就是暗九赶的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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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一听让自己赶车，美滋滋地离开了。见暗七暗八还留在房中，陆詷挥了挥手：“你们也下去吧，没事多给自己买点首饰，暗九一个男的都比你们俩精致，钱不够找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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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和暗八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暗七拿定了注意，突然开口道：“主子，皇后娘娘临行前交由属下一件器物，让属下在合适的时机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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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匣，单膝下跪双手向上呈给了陆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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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接打开木匣，眸色一沉，若有所思地看着木匣软垫之上的玉竹簪：“母后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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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皇后娘娘说了，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玉竹当配玉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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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沉吟半晌，将木匣收于怀中：“暗七、暗八，你们回到母后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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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暗七暗八的声音都急变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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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孤的命令。”陆詷的语气不容质疑，他背手立于窗前，背对着跪在地上的暗卫，目光遥望着皇宫的方向，“这支玉竹簪是当年父皇送给母后的定情之物，母亲曾说若孤有了心上之人，也要将此簪送予此人。但母后为何不等孤回宫后再将此簪给孤？孤明白你们的忠心，但你们在京城替孤护住母后才是对孤最大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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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说罢，暗七和暗八一起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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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一切以母后安危为重，其余的事孤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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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暗八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屋中，陆詷伸手隔着衣物摸了摸木匣，面沉如水。母后是感应到了什么吗？为何要将此物这个时候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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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母后想提醒自己珍惜眼前人，还是她察觉到了时日无多，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将玉簪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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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不知道，也拿不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即回宫，可他知道不行，现在回宫他们的所有部署也就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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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执棋人，却也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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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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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詷走进庭院的时候，就看见吴珣和宁伯坐在石桌旁笑得前仰后合，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旁还放着一壶酒以及一碟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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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们的笑声，陆詷的嘴角也被感染上了一丝笑意：“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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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呢。”吴珣的眼睛哪怕在夜色中也还是很亮，“宁伯跟我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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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饿不饿，老奴去给您备点吃的。”宁伯赶紧站起来，打算溜之大吉，内心也再一次提醒自己，太子妃啥都好，就是嘴不严，分分钟就能把人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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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吃吧，我和珣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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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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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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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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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吴珣还在笑：“宁伯刚刚的表情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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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回想了一下也觉得挺好玩，那种天打五雷轰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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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听个琴吗？”吴珣端出一副大人的表情，摇头叹气，“至于这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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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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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吴珣点头，“不是那天那几个书生说的吗？”虽然那几个书生还说了别的，但是吴珣就只记得当初自己着急跟陆詷辩解其他也没仔细听，不过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去听琴应该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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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微笑，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宁伯了，而是因为珣儿，他现在开始期待珣儿看见百花楼里面那些“琴娘”时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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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对京城的道路熟悉得很，他也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因为他的兴趣他在暗卫之中专门负责搜集一些市井的八卦，当然包括哪家大人娶小妾了，哪家富商又养外室了，谁家小姐跟人私定终身了……别看不起眼，但有时候还真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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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暗九就将马车停在了百花楼的楼前，这条街可比白日里更为热闹，对街的四海武馆灯火通明，白天是擂台晚上就变成了江湖人喝酒吃肉的地方。而百花楼也是彩灯高悬，老鸨站在门口对客人迎来送往，也有不少江湖人出了武馆就一头扎进了百花楼的这个温柔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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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一下车就被老鸨盯上了，老鸨当即甩开了喝大发了跟自己墨迹的客人，款款地向陆詷走来：“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得很，不如进来坐坐给我那群姑娘开开眼，楼里的姑娘恐怕还没有瞧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呢。”一句话生生地被她说得柔肠百转，仿佛都能掐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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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用扇子一挡避开了老鸨的手，打开了马车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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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詷开车门的动作含着几分温柔，老鸨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公子，来百花楼都是看百花楼的姑娘的，您自己带一个姑娘，楼里的姑娘可是要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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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车门打开后，从里面跳下来的是一位英气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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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用发带束在脑后的头发很长，但就冲这个肤色，便不大可能是位女子改扮的，更不用说这位少年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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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位英姿飒爽的小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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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少侠看着不谙世事，可比刚刚那位贵公子好忽悠多了，老鸨的心思瞬间也活络了，掐着水蛇腰走到了吴珣的身边，一甩手帕：“这位少侠怎么才来啊，我们楼啊今天那个刚挂牌的姐儿，这几天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那水当当的小脸啊都瘦了，娟娘我心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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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珣一脸茫然，左看右看发现就是在跟自己说的，很有礼貌道：“婶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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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的笑容凝固了：“……”婶、婶婶婶婶子？想她赛婵娟叱咤风月数十载竟然在一个小崽子手上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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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陆詷才刚刚将那沓奏折批阅完毕，一股脑儿扔给了暗一，有气无力道：“帮我转告父皇，他完全可以把奏折搬去凤栖宫。下次若还是这么多，右相那派弹劾孤的奏折孤就给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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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忍着笑告退，心道主子这也算是拿捏住皇上的命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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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揉了揉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想竹林的响动已经停了很久了，也不知道珣儿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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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原本想给自己换套衣服，但看见袖口的墨迹时突然又停了手，这样也不错。将百宝囊别在腰间，取下了挂在床架上的剑。对着铜镜瞧了瞧，却又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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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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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话音刚落，就有两道人影落地，从身形上看，这是两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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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单膝跪地，单手抱拳：“主子。”听声音确实是女子，但声音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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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孤装扮得再有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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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主子，这是皇后娘娘嘱咐我们带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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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嘴角抽了抽，这两个暗卫其实平常除了盯梢一下后宫的事，其余都在母后那边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这次是他要出行，母后觉得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于是硬生生地把暗七、暗八塞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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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两个女孩子，陆詷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孤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装饰物让孤看上去更像一个有钱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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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和暗八对视了一眼，齐刷刷道：“回主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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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他大概知道了，应该让暗七和暗八赶车才对，这两个姑娘比那一群小伙子可要正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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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妨找小九。”暗八的声音听上去更小一点，也比暗七更活泼些，“小九这方面比我们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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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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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陆詷不想找。但暗九已经闻声从房顶下来了。双手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起路来脚步是没声但包袱里的东西叮当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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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揉了揉眉心，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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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找我吗？”暗九笑嘻嘻道，虽然也是一身黑衣，但是偏偏就是能看出他的衣服和其他暗卫不大一样，不是图案的不同，而是大小款式的细微差别。陆詷一开始没注意，后来问了暗一才知道，暗九是觉得暗卫的衣服剪裁太过一般，于是亲自操刀把腰改小了一拃，包括领口袖口的地方都改了，看起来格外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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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也不等陆詷说话，就把包袱皮给打开了，打开的一瞬间陆詷觉得眼睛被晃了一下：“你从哪里搞了那么多金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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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好爱好。”暗九嘿嘿笑道，“不值钱，但是很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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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任凭暗九在他身上倒腾，一会儿的功夫就听暗九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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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瞧铜镜，陆詷挑起了眉梢：“嗯，看上去是个挺有钱的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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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的脸垮了下来，有气无力道：“主子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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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觉得有些好笑：“满意，孤准你以后可以继续攒这些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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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倒也不恼，眼睛转了转：“属下这里也有适合吴少侠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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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所以你是想把珣儿全身都摸一遍？”陆詷的声音直接从如沐春风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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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当下一个激灵，他再皮也还是要脑袋的，脑袋保住了才能继续皮：“不不不不属下的意思是说，属下可以将这些交由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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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也没绷住，笑着摇了摇头：“行了，用不着，珣儿不适合这些，他不自在的时候反而会露馅。你去准备一下马车，孤和珣儿等会儿要外出。”这其实就是陆詷不愿意叫暗九的原因，臭美不说嘴巴还碎，而且还八卦，上次马车颠簸的时候可不就是暗九赶的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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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一听让自己赶车，美滋滋地离开了。见暗七暗八还留在房中，陆詷挥了挥手：“你们也下去吧，没事多给自己买点首饰，暗九一个男的都比你们俩精致，钱不够找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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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和暗八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暗七拿定了注意，突然开口道：“主子，皇后娘娘临行前交由属下一件器物，让属下在合适的时机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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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匣，单膝下跪双手向上呈给了陆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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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暗七暗八的声音都急变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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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孤的命令。”陆詷的语气不容质疑，他背手立于窗前，背对着跪在地上的暗卫，目光遥望着皇宫的方向，“这支玉竹簪是当年父皇送给母后的定情之物，母亲曾说若孤有了心上之人，也要将此簪送予此人。但母后为何不等孤回宫后再将此簪给孤？孤明白你们的忠心，但你们在京城替孤护住母后才是对孤最大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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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一切以母后安危为重，其余的事孤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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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暗八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屋中，陆詷伸手隔着衣物摸了摸木匣，面沉如水。母后是感应到了什么吗？为何要将此物这个时候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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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母后想提醒自己珍惜眼前人，还是她察觉到了时日无多，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将玉簪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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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不知道，也拿不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即回宫，可他知道不行，现在回宫他们的所有部署也就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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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执棋人，却也是这盘棋中最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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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詷走进庭院的时候，就看见吴珣和宁伯坐在石桌旁笑得前仰后合，石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旁还放着一壶酒以及一碟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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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们的笑声，陆詷的嘴角也被感染上了一丝笑意：“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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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呢。”吴珣的眼睛哪怕在夜色中也还是很亮，“宁伯跟我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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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詷回想了一下也觉得挺好玩，那种天打五雷轰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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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用发带束在脑后的头发很长，但就冲这个肤色，便不大可能是位女子改扮的，更不用说这位少年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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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少侠看着不谙世事，可比刚刚那位贵公子好忽悠多了，老鸨的心思瞬间也活络了，掐着水蛇腰走到了吴珣的身边，一甩手帕：“这位少侠怎么才来啊，我们楼啊今天那个刚挂牌的姐儿，这几天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那水当当的小脸啊都瘦了，娟娘我心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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