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看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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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出门的时候见许青山已经坐在沙发上并叫住自己：“我跟你一起去裴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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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清晨，凉意未散。许知然哈了口气暖暖手：“哥哥，我不用你送的，这路我熟，路上也没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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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在薄雾中微眯起眼睛：“昨天秦伦找你裴姐姐麻烦了吧，可能还是与她家里有关，你裴姐姐让你暂时不要告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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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许知然放下手，觉得自己可能只遗传到爸妈的脸，才气和聪明一点也没遗传到。她试着猜想：“是因为昨天姐姐问的时候我接不上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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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是个决绝的性子，想要缠住她也没那么容易。”他直视前方，话里带点厌恶，“秦伦又是个不放手的，转头攻略她家人也符合他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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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许知然就火大，一路愤懑来到妈妈楼下，坐在楼下跺着脚等妈妈下楼。许青山拍了拍她：“你上楼去，我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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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时候，裴匪楞了一瞬，看了她一眼，让她进了门：“然然，待会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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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来？但暂时又不想走的许知然还是真诚地表示：“我可以下楼去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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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来喝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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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汁还没喝完，外婆裹着一身貂皮回来，一进门没换鞋直接快步走到客厅，扯着裴匪衣服：“张国强找到了？他为什么坐着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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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没有动，让她揪着自己衣服，淡淡道：“他在西市，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我给你买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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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愣住了，好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定在原地，几秒之后才回过神，猛地将裴匪一推，长长指甲掐进裴匪肉里，许知然准备上前被裴匪眼神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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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那个负心汉有做过什么对家里好的事？”外婆叫的歇息底里，动作过大，肩上的貂皮滚落至地，换掐为捶，“你个没良心的，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去找你那死鬼老爹。好，你去啊！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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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捶不过瘾，外婆操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抽过去：“你是把他接回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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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任她抽了几下后，钳住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消息我已经转告给你了，去不去是你的事，反正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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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又楞了好半响，才笑：“果然是张国强的女儿，比张国强还狠心。”她笑着，嘴角向下，眼向上挑着，“裴匪，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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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起地上掉落的貂猫披在身上，斜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把门摔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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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走向前，抱住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默着，学着妈妈给自己安抚的样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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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抱住的裴匪没有动，任她拍着，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孩笨拙地给自己抚慰，想笑，刚扯起嘴角看着她妈遗落在地上的耳环又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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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她才开口：“没事。只是我妈那人有点燥，别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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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没有被吓到，我只是心疼。许知然退出怀抱，轻声说：“没有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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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餐，许知然跟进去帮厨被赶回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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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自己一个人在厨房，起火，打蛋，煎炸，香气随着热气升腾，在霹雳火声中，她张了张唇，没有声音，她抿了抿，再次开口：“别怕，只是我妈接受不了我爸的突然离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她那个人没有读过什么书，脑子也简单，遇到问题不是哭就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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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一句话解释了妈妈家的家庭矛盾，可这样简单一句话背后有多少打骂？别怕，这是妈妈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不是你认为我会怕还是当时的你怕？许知然垂下眼敛遮住眼中情绪，手指捏着桌上的餐布，压下心中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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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时寂静，裴匪端着早餐来到客厅，看她蔫蔫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难过，我现在工作随便换，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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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和声音都很温柔，许知然再次感到挫败，自己不能宽慰就算了，还要妈妈反过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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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看着妈妈：“裴姐姐。”她想说，如果你要去西市，那我和你一起去，但她说不出口，她现在没有身份去，而且这种私密家事她不确定妈妈能不能愿意分享，但她又不愿意让她直面伤害，她痛恨自己的无力，没有话说，不自觉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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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单纯的小孩眼里看到如此悲切甚至怨愤的伤心，她正湿漉漉地看着自己，向自己传达关心和心疼。又是一阵心软，她收了手，从她毛茸茸的头上移到她的脸上，给她擦去泪水，柔声哄：“没干系，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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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姐姐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很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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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笑了起来，借着将餐盘的动作侧过脸去，淡淡道：“还好。以前我可以通过写字来排遣情绪，后来我认识了月明，有了朋友。”她将盘子推到许知然面前，“现在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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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不知道该把许知然划到什么身份上，说是朋友吧，共鸣交流又不够，自己也一直把她当成小孩，说是妹妹，她和张伟又是不一样的。自己对张伟可没这么好的耐心不知道怎么划分，索性模糊了，反正身份也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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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许知然高兴地想跳起来，她笑弯了眉眼：“嗯嗯，我永远是裴姐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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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当母女也当朋友吧，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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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吃，吃完我们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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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三下五除二吃光了早餐，和妈妈一起下楼，见到了在楼梯口等着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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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也见到他，抬了下眉，点头致笑当是打招呼，许青山回以她一个微笑。许知然站在中间，一边挽一个，开心地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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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蹿出一个长发姑娘，拍了拍裴匪的肩膀：“裴匪，你今天这么晚上班是化妆耽误时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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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轻轻点头：“嗯，陈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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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走在旁边，眼睛直往裴匪身上看，许青山稍稍地往前一站，遮挡了她部分视线。来人咯咯笑着：“裴匪，听说今天又有人给你送惊喜呢，这次的比之前更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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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偏过头看向来人，黑长直头发下一张精致瓜子脸，大眼睛里蓄满了促狭的笑，语调中带着点艳羡：“你还记得你之前在散文里写过宁市不下雪，少了几分北国的风貌，今天我上班的时候又见到那个天天给你送花的人在前面街口指挥人弄人工下雪呢，我走的时候冰晶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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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伦只会用钱砸吗？许知然皱了皱眉：“那人还在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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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见许知然天天来找裴匪，知道是熟悉的人也就回答她问题：“我急着给我孩子送书包，没注意看，到应该是走了。人还挺有礼貌的，给出来看的人又是道谢又是致谢，还给了致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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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亮了，来人见裴匪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忙问：“裴匪，你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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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我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我待会再向刘经理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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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吗？”许知然问，“要不去我们公司坐坐吧，可以撸猫下棋看书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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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裴匪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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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公司，一进屋，清风站起来迎接：“裴大作家光临我司真是蓬荜生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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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白了他一眼：“别不正经，把人请来多不容易。”他引裴匪进门，给她挑了个好位置，“随便坐，随便看，我们这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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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坐下后，先是从书柜上抽出书看，看累了就看看室内的冬青树休息一下，见旁边的许知然盯着电脑傻笑，凑头看过去，是风清网的网友交流论坛，作者和读者的一个吵架帖，有点意思，也打开电脑，注册账号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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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寂静，只有风声，仓鼠吱吱的叫声，太阳刺透玻璃投下聚散的光，冬青树偶尔飘落一两片绿叶引来小猫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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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声门响打破了安宁，木落从外面冒头进来，“咳，咳。”一坐下，又是两声咳嗽，清风走过来，气恼道：“你发烧还没好，快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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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别急，我的工作我在做，生病了还是好好养身体才最重要。”旁边的残秋给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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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站起身，在柜子里拿出药片和毛毯，递给她：“昨天医生不是说让那你好好休息吗？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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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喝了一大口水，接过毛毯和药片：“医生什么时候会告诉病人不用休息的，我没事了，我量过体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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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回去吧，你回去给你开三倍工资，在工位上只有一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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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在工位上，在家里写没意境，还是公司顺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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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说不过，只好由着她，又给她倒水添衣，倒是她见到对面的裴匪，惊喜道：“请问你是裴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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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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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我很喜欢你的小说和散文，我是辛薇，笔名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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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也看过你的书，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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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好高兴。”她转过头向许青山夸道，“部长，可以啊，把裴匪都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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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有点窘迫，许知然靠在裴匪身上，向她说道：“裴姐姐上次大赛的时候也来过我们公司，那时候木落姐姐不在，这次裴姐姐是来看我的，我争取把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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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希望裴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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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笑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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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许知然晃着妈妈的手，撒娇道：“裴姐姐，明天继续来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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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任她摇着自己的手：“明天还不行，出版社那边我还有个重要的活没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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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以后有机会，许知然放开她的手，又扑进她怀里，大声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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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新闻就出来了，说是宁市天降瑞雪，引起市民争相拍照，原来是有人在人工降雪，电视上还放着秦伦那张脸，许知然白了一眼关上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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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在薄雾中微眯起眼睛：“昨天秦伦找你裴姐姐麻烦了吧，可能还是与她家里有关，你裴姐姐让你暂时不要告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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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许知然放下手，觉得自己可能只遗传到爸妈的脸，才气和聪明一点也没遗传到。她试着猜想：“是因为昨天姐姐问的时候我接不上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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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是个决绝的性子，想要缠住她也没那么容易。”他直视前方，话里带点厌恶，“秦伦又是个不放手的，转头攻略她家人也符合他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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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许知然就火大，一路愤懑来到妈妈楼下，坐在楼下跺着脚等妈妈下楼。许青山拍了拍她：“你上楼去，我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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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时候，裴匪楞了一瞬，看了她一眼，让她进了门：“然然，待会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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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来？但暂时又不想走的许知然还是真诚地表示：“我可以下楼去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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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来喝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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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汁还没喝完，外婆裹着一身貂皮回来，一进门没换鞋直接快步走到客厅，扯着裴匪衣服：“张国强找到了？他为什么坐着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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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没有动，让她揪着自己衣服，淡淡道：“他在西市，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我给你买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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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愣住了，好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定在原地，几秒之后才回过神，猛地将裴匪一推，长长指甲掐进裴匪肉里，许知然准备上前被裴匪眼神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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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那个负心汉有做过什么对家里好的事？”外婆叫的歇息底里，动作过大，肩上的貂皮滚落至地，换掐为捶，“你个没良心的，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去找你那死鬼老爹。好，你去啊！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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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捶不过瘾，外婆操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抽过去：“你是把他接回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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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任她抽了几下后，钳住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消息我已经转告给你了，去不去是你的事，反正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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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又楞了好半响，才笑：“果然是张国强的女儿，比张国强还狠心。”她笑着，嘴角向下，眼向上挑着，“裴匪，你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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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起地上掉落的貂猫披在身上，斜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把门摔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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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走向前，抱住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默着，学着妈妈给自己安抚的样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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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抱住的裴匪没有动，任她拍着，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孩笨拙地给自己抚慰，想笑，刚扯起嘴角看着她妈遗落在地上的耳环又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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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她才开口：“没事。只是我妈那人有点燥，别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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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没有被吓到，我只是心疼。许知然退出怀抱，轻声说：“没有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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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餐，许知然跟进去帮厨被赶回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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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自己一个人在厨房，起火，打蛋，煎炸，香气随着热气升腾，在霹雳火声中，她张了张唇，没有声音，她抿了抿，再次开口：“别怕，只是我妈接受不了我爸的突然离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她那个人没有读过什么书，脑子也简单，遇到问题不是哭就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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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一句话解释了妈妈家的家庭矛盾，可这样简单一句话背后有多少打骂？别怕，这是妈妈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不是你认为我会怕还是当时的你怕？许知然垂下眼敛遮住眼中情绪，手指捏着桌上的餐布，压下心中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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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时寂静，裴匪端着早餐来到客厅，看她蔫蔫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难过，我现在工作随便换，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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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手和声音都很温柔，许知然再次感到挫败，自己不能宽慰就算了，还要妈妈反过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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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看着妈妈：“裴姐姐。”她想说，如果你要去西市，那我和你一起去，但她说不出口，她现在没有身份去，而且这种私密家事她不确定妈妈能不能愿意分享，但她又不愿意让她直面伤害，她痛恨自己的无力，没有话说，不自觉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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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单纯的小孩眼里看到如此悲切甚至怨愤的伤心，她正湿漉漉地看着自己，向自己传达关心和心疼。又是一阵心软，她收了手，从她毛茸茸的头上移到她的脸上，给她擦去泪水，柔声哄：“没干系，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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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许知然高兴地想跳起来，她笑弯了眉眼：“嗯嗯，我永远是裴姐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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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当母女也当朋友吧，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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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吃，吃完我们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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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三下五除二吃光了早餐，和妈妈一起下楼，见到了在楼梯口等着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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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也见到他，抬了下眉，点头致笑当是打招呼，许青山回以她一个微笑。许知然站在中间，一边挽一个，开心地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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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蹿出一个长发姑娘，拍了拍裴匪的肩膀：“裴匪，你今天这么晚上班是化妆耽误时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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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轻轻点头：“嗯，陈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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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走在旁边，眼睛直往裴匪身上看，许青山稍稍地往前一站，遮挡了她部分视线。来人咯咯笑着：“裴匪，听说今天又有人给你送惊喜呢，这次的比之前更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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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然偏过头看向来人，黑长直头发下一张精致瓜子脸，大眼睛里蓄满了促狭的笑，语调中带着点艳羡：“你还记得你之前在散文里写过宁市不下雪，少了几分北国的风貌，今天我上班的时候又见到那个天天给你送花的人在前面街口指挥人弄人工下雪呢，我走的时候冰晶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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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吗？”许知然问，“要不去我们公司坐坐吧，可以撸猫下棋看书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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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公司，一进屋，清风站起来迎接：“裴大作家光临我司真是蓬荜生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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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白了他一眼：“别不正经，把人请来多不容易。”他引裴匪进门，给她挑了个好位置，“随便坐，随便看，我们这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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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寂静，只有风声，仓鼠吱吱的叫声，太阳刺透玻璃投下聚散的光，冬青树偶尔飘落一两片绿叶引来小猫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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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声门响打破了安宁，木落从外面冒头进来，“咳，咳。”一坐下，又是两声咳嗽，清风走过来，气恼道：“你发烧还没好，快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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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别急，我的工作我在做，生病了还是好好养身体才最重要。”旁边的残秋给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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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站起身，在柜子里拿出药片和毛毯，递给她：“昨天医生不是说让那你好好休息吗？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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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喝了一大口水，接过毛毯和药片：“医生什么时候会告诉病人不用休息的，我没事了，我量过体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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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落，回去吧，你回去给你开三倍工资，在工位上只有一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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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在工位上，在家里写没意境，还是公司顺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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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说不过，只好由着她，又给她倒水添衣，倒是她见到对面的裴匪，惊喜道：“请问你是裴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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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我很喜欢你的小说和散文，我是辛薇，笔名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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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好高兴。”她转过头向许青山夸道，“部长，可以啊，把裴匪都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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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山有点窘迫，许知然靠在裴匪身上，向她说道：“裴姐姐上次大赛的时候也来过我们公司，那时候木落姐姐不在，这次裴姐姐是来看我的，我争取把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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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许知然晃着妈妈的手，撒娇道：“裴姐姐，明天继续来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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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匪任她摇着自己的手：“明天还不行，出版社那边我还有个重要的活没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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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以后有机会，许知然放开她的手，又扑进她怀里，大声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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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新闻就出来了，说是宁市天降瑞雪，引起市民争相拍照，原来是有人在人工降雪，电视上还放着秦伦那张脸，许知然白了一眼关上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