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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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拿着八千块钱，心里沉甸甸的。*1*1*一个大男人，不能让妻子儿女幸福，实在是件不幸的事情。现在儿子也怪，妻子也责，都不知自己提这干部到底有多大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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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悲哀地想着，跑到超市买了一件高档酒就花了五千，又买了两条高档烟花了三千。就这样，八千元用得一分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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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把东西弄到家里，在想怎么样向虞记开口。想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就有浓重的悲伤，自己混这么久了，还混成这个样子，要什么没什么。连老婆工作都没有，还得屈了膝去求人，而且是不太想求的人。他想着想着就沉了脸，一副窝火无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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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依然是坐在沙发看电视。这女人不是电视迷而是电视疯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没话说，你说这日子过得，真***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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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又跑过来，悄悄地对萧跃进说，爸爸，我有事要对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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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疑惑，心想这儿子都快成张思玉的小间谍了。就说儿子又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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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说，小声点，不要让妈妈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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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还很严重呢！萧跃进不由得感兴趣起来，就说儿子你说，爸爸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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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附到他耳朵边说：爸爸，我们班上有同学说你这一阵子赚了不少钱，说你们招人，你进了不少的礼，他们说你有好几万！你有这么多钱还干嘛要妈妈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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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耳朵嗡的一声，瞪起眼珠子：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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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被吓住了，噘着嘴巴半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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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来，爸爸跟你说。萧跃进觉得自己太粗暴了，连忙改变态度，招呼作霖来他怀里。作霖不情愿地走过来，依然噘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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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爸爸是接过很多个红包，里面有很多钱。不是几万，而是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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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作霖眼珠子放光，大叫：你说过赚了钱就给我买小鱼十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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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抚摸着他的脑袋说：可是这个钱爸爸今天全部退回去了。一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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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的眼睛就黯淡下来。嘴巴噘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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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这个钱是别人的血汗钱，爸爸要是接了这个钱就有可能坐牢，就会丢掉工作。那时候，作霖就真的没有爸爸照顾了。萧跃进悲凉地说，仿佛自己真的要坐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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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啊。作霖舒了一口气：那就真的不能要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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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是啊！儿子，钱要靠自己艰苦的劳动去挣。而不能得不义之财。什么是不义之财，你知道吗？萧跃进温和地看作霖。作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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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些靠权势压迫别人、靠欺诈别人得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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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爸爸把钱退回去了。爸爸做得对。作霖又高兴起来，说，作霖不要吃小鱼，等以后爸爸赚到钱了，再为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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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高兴地亲了亲他，说儿子做作业去。爸爸还有点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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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麻起胆子打虞记的电话。虞记立即接了。萧跃进问：虞记，您在不在县里住呢？虞记说在啊，我一周在县里住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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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现在来您住的地方方便吗？萧跃进心里扑通扑通的响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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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有什么不可以？随时欢迎！虞记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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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立即提个烟酒，在夜幕的掩护下往县委住宿楼进发。路上庆幸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到虞记住的楼下，萧跃进心里直打鼓。深怕在楼道里遇上什么人。楼道里静悄悄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突然萧跃进听到脚步声。他赶紧身子一闪闪进黑的树影里，原来是吴记和常主任从楼上下来了。可能是去散步。萧跃进大气都不敢出，心想要是让吴记和常主任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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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心地等吴记和常主任走远，这才又探了探，觉得楼道里没人了，这才一闪身飞快地跑到虞记的门前敲门。虞记开门一看他提着东西，立即警惕地看看左右，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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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你也敢带这么多东西来！虞记明是责怪，眼睛随便看了看两样东西，心里就明白得跟镜子似的，他含着微笑责备萧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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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记，些小东西，不成敬意，万望您收下。您关照我这么久了，还没一点表示，心里过意不去。萧跃进这样说着，自己感到有点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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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我们这样的人不要来这样的俗套。我们是同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虞记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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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以为他不高兴，心里着慌，忙说：虞记，我真的是为了感谢您来的。我想，今后还有许多地方要您关照，比如我老婆到现在还没工作，这样的事情您不关照，我就没办法啦！我知道您不会看着我苦哈哈的，我有这个信心！萧跃进这样说着，虞记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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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没有工作？这个倒是值得考虑。你一个人的工资要维持这个家，还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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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记沉思了一下，就说你有什么向往的地方没有？比如有没有好的朋友当权的单位，他那里还有编？有这样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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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这个还没想过。因为不知道虞记您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想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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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着，停了一下，说：不过我老婆现在在社保局食堂做饭，一个月只有九百块，太少了，天天回来找我发脾气，还只有虞记能帮我解除苦难了。听说社保局还有两个编，不知记能不能帮着说合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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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虞记啊了一声。点了一支烟，丢了一根给萧跃进，说：既然这样，我看就不是很难了。但是还有一关，这件事情，必须记通过才办得成。不然，我答应了，记不答应，这件事情糟了。你跟记也提提请求，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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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找记啊？萧跃进心说。心里就格得响了一下。虞记看来是不想为自己的事担责任，只想做个顺水人情。萧跃进心里有点踌躇不前，心想自己才提拔这么久。就又向记提这么大的要求，搞不好在记面前把自己形象搞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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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虞记不是阻碍，这事情也就有点希望。萧跃进想到这里，装出高兴的样子说。虞记，非常感激您，帮了我这个事，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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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记呵呵笑了两声，说。跃进，那些个贵重烟酒你拿回去。我们之间不要搞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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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就是些小心意了，请虞记无论如何收下，不要嫌少啊！萧跃进边说就边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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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虞记才轻轻地说：好，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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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心里有些沉重地走出县委常委住宿楼。隐进暗影里。他沮丧地想，一点点钱现在能办什么事啊？什么事都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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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情没绪地慢吞吞走回家，张思玉立即迎上来：怎么样？有点消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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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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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会石头丢进深水潭，没半点消息？张思玉作着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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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有半点消息。萧跃进情绪很糟糕地说：虞记说还得去找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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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去找吴记啊！张思玉吼起来：上次你不是一次给了他五万吗？这样的忙他总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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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几天都没找吴记，他心里非常沉重。觉得这样做不妥，想等等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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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急得跳脚。钱已经投出去了。却没有半点音讯，她就怀疑是萧跃进不上心。因为上次投出去的钱。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萧跃进马上就提拔了，可是轮到自己的事，萧跃进一向来是不哼不哈，莫不是他把自己的钱拿去搞野老婆了？这样一想，越来越气，她这天班都没有去上，坐在家里酝酿着要和萧跃进好好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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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这几天又忙起来，县里准备提拔一批科级干部，萧跃进正在忙着考察干部，他带了一个组，负责十个部门和三个乡镇。县委宣传部也是他负责，陆奇伟这次终于得到了机会，被提拔到县委中心报导组当组长，副科级。萧跃进去考察他的时候，他热情得有些过火，不过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还是跃进好啊，虽是副科，可那明明是正科的位子。看我，还是个小副科，一个不咸不淡的岗位。嘴里依然有点酸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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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兄弟，不要这样，知足长乐！提拔了就是喜事，恭喜恭喜！萧跃进很为他的提拔高兴，这样自己就不用一看到他就心里不得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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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奇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谢谢啦兄弟，考察的时候多多美言啊！萧跃进说，那还用说，我们县委办的兄弟们，每个都是独挡一面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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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宣传部，正好莫部长在家，萧跃进想起吴记说要对村级组织建设要大力宣传的事，就又和莫部长说了一会儿话，请莫部长关心一下村级组织建设的事情。莫部长高兴地说，这是宣传部的职责，他说他有个想法，想请央视的记者到样板村三里坳去采访，一定要把这个工作推到国家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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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听了莫部长的话，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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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有你这样的手下，很爽啊！莫部长用了一个时兴的词。眼神里有点意味深长的东西。萧跃进不明白这是什么，但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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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往深处想就告辞莫部长。天色也晚了，他觉得还是早点回家休息。真的很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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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打开门，作霖好像还没回家。张思玉早已坐在沙发上，嘴里嗑着瓜子，眼珠子怒气冲冲地扫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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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看她的眼神，心里格得一下，不知她哪里又不舒服了。自己已经够累，不想节外生枝，他不声不响地穿上拖鞋往房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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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你给我站住！张思玉开始发飙。这声音让萧跃进心里猛地提拉了一下似的。张思玉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知道她哪根神经又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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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萧跃进又倦又烦，不耐烦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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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对我的事上过心没有？你自己倒好，一出手就成了！我的事就那么难办？你一个在领导身边的组织部副部长，我就不信你这样一件事都办不到！你看人家那些人的老婆，不是照顾到财政局，就是照顾到土地局教育局卫生局！你要钱我就给你钱，你倒好。钱没了，事没办，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家里奴才？我问你。你的钱哪里去了？是不是拿去给你相好的了？丢块石头都要，八千块啊！一个子都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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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说着说着，喘着粗气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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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轻点好不好？萧跃进压着怒火：你这泼妇的样子，好让领居知道你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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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泼妇怎么了？跟着你快十年了。我吃过什么好的？穿过什么好的？我为你生了儿子，做了家业，你为我做什么了？你真心待过我没有？你成天一副棺材脸，哪个时候交过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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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发起火来，原来是这个样子。萧跃进惊谔地看着她长满褐色斑块的脸在愤怒中一抽一抽。觉得这个张思玉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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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心想，再跟她吵，只怕要打架了。还是不理算。他没说话往房里走，就想睡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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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张思玉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我的钱哪里去了？你还我钱来！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能让你去养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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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大怒！他猛地一推，张思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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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嚎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你没有良心，你良心叫狗吃了！我那么省吃俭用的钱，就这样叫你*掉了。我命真苦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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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从外面开门进来，听到张思玉的哭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忽然跑过来哭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了。你们不要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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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疯了一样爬起来，双手狠命地在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乱抓。嘴里一边大叫：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散火算了，作霖，你也不要怪妈妈，我忍得太久了，我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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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就露出一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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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婆不能要了。萧跃进，一定要离掉！这个老婆一定不能要了！萧跃进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大吼着，他摸着脸上火辣辣痛着的地方，眼珠子盯着张思玉说：你不但脸上丑陋，你的心比你的脸更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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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象刀子一样刺在张思玉的心上。她怔了一下，又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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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见自己根本无法劝开两个大人，屋子里一团糟，他可怜而伤心地呜呜哭着，坐在自己的小床边泪水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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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什么都不想说。他抚摸着被张思玉的指甲刮过的地方，来到作霖的房间想抱作霖，但是作霖身子一扭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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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爸爸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萧跃进试图解释。但是作霖根本不听，他恨恨地看着萧跃进：爸爸，你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了就打架！我不想跟你过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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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冷火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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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心里很痛。他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丁小玲。如果和她结了婚，她一定不会惨死，自己也不会过得这样衰，人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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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活着没有什么意义的悲哀再一次沉渣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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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看看尚小的儿子，不忍地站起身来，他慢慢地走出门来，想去弄点晚餐给儿子吃。家里他是不想坐了，他觉得浑身无力，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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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小摊前，花了十五元钱买了一个快餐带回家来，来到儿子面前，他知道儿子今天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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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向隅而泣，依然胸前起伏。长长地叹息。这个可怜的孩子，太懂事了。萧跃进叹息着，心里想，儿子啊，是爸爸欠你的，爸爸欠你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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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来到作霖面前，温柔地说：作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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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悲伤地说，爸爸，我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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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要坚强一点。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爸爸的苦了。但是爸爸有了你觉得很幸福，所以儿子你也要坚强一点，爸爸永远和你在一起，爸爸是决不会丢下我们作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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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作霖依然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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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作霖，好儿子，吃一口。萧跃进开始喂作霖。作霖这才端起碗来吃了一口。也许是饿了，在外面炒的菜又好吃，他到底是孩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着儿子的样子。萧跃进站在作霖身后，泪水悄悄地涌了出来。他连忙揩掉，装腔作势地问作霖：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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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嘴里含着饭粒，含糊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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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也没有吃饭，没有洗漱。就拿个被子在沙发上睡了。脸上不时火辣辣地生痛，他睡梦里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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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真是糟糕，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红印迹，这个样子都出不得门，脖子上和脸上好几道杠杠，红红的指爪印儿，看着让他觉得没面子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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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不能无缘无故不上班。自己那一揽子事还得去处理。萧跃进无奈地跑进卫生间。把脸上洗了又洗，可还是原样。没有办法，好在是冬天，不是太冷，但他还是弄个围脖把脖子给围了，但无论怎么样。脸上那两道伤痕没法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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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低着头，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可没想到才走到组织部办，小崔就惊叫起来：阿呀！萧部长你的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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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盯了小崔一眼。心想你还真是多事，我的脸关你什么事啊？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一笑说，叫荆棘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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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止一下！小崔依然不看眼色，连连嚷嚷：是好多下！她左看右看，继续嚷：这不是荆棘挂的，肯定是被嫂子的指甲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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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觉得颜面扫地。连忙唔了一声，逃也似地往办公室而去。坐在办公室里，他心中非常懊丧，男子汉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要先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可自己这熊样，真是要多衰有多衰。他摸着依然火辣辣的脸，一股子恶气就是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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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欧部长就过来了，狐疑地看他的脸，轻轻地说：果真小崔没有撒谎，你看你，怎么了？昨天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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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嘴巴动了动，难为情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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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就不提他，女子人头发长见识短，计较不得。萧跃进勉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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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嘛！你夫妻打架总有理由。你是我的副部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先齐家，懂不懂？说，为什么打架？欧部长教训萧跃进，这一教训就让跃进觉得骑虎难下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准得让人笑话，一个堂堂副部长，才能也不差，可是连个那么衰的老婆都摆不平，人家会说能力有问题；不说，欧部长兜到这份上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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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长长地叹息。半晌才说：我家里那个猪头，因为没有工作，昨天阂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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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欧洪洲听了，立即低下头，半晌才说：跃进，是我粗心了，这么久都没有问你家里的情况。那你去找过虞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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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我找了，但虞记说要找吴记。我自己的事也是吴记和您帮的忙，怎么好再麻烦你们？部长，随她去！她还能翻天啊？萧跃进恨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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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部长说，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家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你家都不和谐，又怎么能和谐地开展工作。再说，我这个部长也有失错，我应该了解你的处境。没想到你想当硬汉，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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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男人人张脸啊！我，不好意思总是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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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部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轻声地说：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样，虞记那里不会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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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很感动，就说，他好像不会反对。但是他说这样进人的事必须得吴记拍板。吴记事情那么多，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去烦他，我开不得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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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啦，吴记这里，我跟你去说。跃进呀，你也是个苦命秧子，爱情不顺，初恋情人死了，现在家里这个又烈得出火，你日子定是不好过呀！欧部长拍拍萧跃进的肩膀：就这样，不要担心。这件事一定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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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萧跃进一时悲喜交加，红了眼眶看着欧部长：我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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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洪洲笑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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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坐进自己的转椅里。开始整理近来考评的情况，并要求自己带的工作组人员写鉴定。他抽出陆奇伟的材料，决定他的材料由自己亲自写，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战友。这点感情还是要有的。这样可以把优点写得突出一点，把缺点写得隐讳一点，有利于会议上在家讨论时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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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的字好是出了名的，这得益于在翁姑岭乡政府的努力磨炼。他列举了陆奇伟十大优点，写得言之凿凿。而缺点，只是带一句说今后要加强学习，不断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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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他松了一口气，这样做，总算对得起这个办公室出来的战友。不是说嘛，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的都是最好的朋友们。他和陆奇伟没有一起嫖过娼。也就是没有一起干过坏事，但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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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材料整理停当，打电话叫柳奇正、小崔、小向等都过来拿了自己要写的东西去了。萧跃进这才浑身瘫软地停下来。摸摸已经不痛的脸，想着上午难为情的那一刻，对张思玉就有些咬牙切齿：你这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休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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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痛，丁小玲独去好几天了。她的尸体都一定腐烂了。一个无比漂亮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也从此断了他深深的想望。生活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生活应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幸福，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痛苦恨趣？难道命里生来是这样？萧跃进想起陈铁嘴的话：这个孩子三十岁以后，要受老苦！是啊！正是三十岁以后，满三十岁也就才两三个月啊！丁小玲就死了，她带走了萧跃进所有对幸福的想望。没有了幸福的人，不是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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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想到这里，忽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记起了《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他自以为翻出了如来佛的掌心，而且在如来佛的手掌里大方地撒尿，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根本翻不出这个巨大的掌心。生活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啊！自己以为脱离了陈铁嘴的预言，还曾想过要狠狠地嘲笑早已作古的他。现在想来，自己才是可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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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一声，来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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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拿起一看，不由得呼地立了起来！手机里的号，又是丁小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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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头皮发炸，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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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柳麻子！这个该死的畜牲！他自己不好过，也想让我不好过。萧跃进愤恨地想。他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想狠狠地回击这家伙，可转而一想，觉得不妥，要不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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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他会是谁？是张思玉？不对，张思玉根本不知丁小玲的呼机号，而且丁小玲独了，她怎么会拿一个死人的呼机号来吓自己？再说她也不会有那么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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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萧跃进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柳麻子，也不是张思玉，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暗藏的敌人，这种想法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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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常遇春来了电话，问萧跃进在干什么。萧跃进说刚整理完考评材料，让他们写鉴定去了。现在正无聊呢。常遇春就说你来我办公室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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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正要答应，突然想起脸上的伤痕，就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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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有事啊？常遇春听出他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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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就来。萧跃进心想丑媳妇一定要见公婆。再说欧部长都知道了，瞒着常主任就是自己不对，干脆不管，大大方方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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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来到常遇春办公室，常遇春一看他，先是咦了一声，而后就点着他的头说：昨晚打架了？没打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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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种女人，不说她也罢了。萧跃进往常遇春面前的沙发上一坐，脸上阴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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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也是。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找了个这样子的货色。要是我，早把她休了。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还居然没学会做女人。常遇春气愤不过，在那里唠叨。他熟悉张思玉，因为萧跃进请他们吃过几次饭，也知晓萧跃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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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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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主任，叫我来有什么新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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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这才记起话头，说：不知道？柳麻子撤职。本来双开了，但不知哪个大人物保他，结果，保留了公职。哎。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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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什么啊？主任，他不是活该吗？！萧跃进感到痛快，幸灾乐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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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正说着话，欧部长打萧跃进的手机说，跃进。你快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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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听欧部长紧急的语气，心里诧异，什么事这么紧急呢？就对常遇春说，主任我去啦，部长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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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眨眨眼说，说不定是好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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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懊丧地：得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能有什么好事。没有好事能让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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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说不要说啦。快去。别让部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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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立即跑到欧部长办公室。欧部长桌上放着三张表，是事业干部编制申报表。萧跃进心里就一跳，有一种惊讶喜悦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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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拿去填，我跟虞记衡记兜好了。一个堂堂副部长，为了老婆工作的事被老婆打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要还不管，就太不人性啦！你拿去办。吴记和虞记都点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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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感动得泪都要下来。但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就楞在那里不知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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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办！这样的事，夜长梦多！欧洪洲部长粗声粗气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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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萧跃进拿着两张表。如获至宝，立即直往朱一明那里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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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有一种解脱了枷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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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说过，只要他为她搞一个编，让她有了正式工作，他要离要分都可以。她就再也不会管他了。而且这样，他也总算对得住这个为他生了作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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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不及来到朱一明办公室，就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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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立马接了，笑骂道：怎么？又想来蹭饭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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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萧跃进兴奋地说：是吴记和虞记都答应了张思玉转编的事，我现在就拿着表到你这里来了，就麻烦你派个人帮我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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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一听，哈哈一笑：哼，才去几天，就手眼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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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一听朱一明的口气，就有点汗颜地摸摸脸：朱哥，这不是个解除身上枷锁的好办法吗？我能做到这一步，就算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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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就到了朱一明办公室，朱一明叫来办公室主任，让他去办理。然后说，还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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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今天没事了。又想请我吃晚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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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说，才四点就吃什么晚饭啊？九里村的村支叫我去他的鱼塘里钓鱼，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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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看看他：怎么，又想去揩人家老百姓的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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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捶了他一拳：是他要揩我的油。他那里有十多户人想办社保，但不知能不能办，特意让我去看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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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天天送货上门啊？
”（style="display:none
我不送货上门，你以为坐在家里能将社保金增加到几十个亿啊？老乡们鬼精，没钱赚的事他们坚决不干。知道有好处才会跟着来。我来这里的时候，要知道这里的参保人员只有几百人，资金才一千多万。朱一明自豪地说。
”（style="display:none
那好，我正想去散心。不过得带着我儿子去。
”（style="display:none
朱一明想了想说，行。去接你儿子。也是到小学放学的时候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和朱一明来到学校，学校里正在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孩子们欢乐地跳跃着从校园里冲出来。萧跃进努力地伸长脖子看作霖的影子，但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到。直到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萧跃进才看到作霖低着头嘟着嘴巴从里面慢腾腾地走出来，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style="display:none
作霖，这儿！萧跃进大叫。
”（style="display:none
作霖没想到老爸会到学校来接自己，出其不意的惊喜让他高兴不已。爸爸！他大叫一声，冲过来扑在萧跃进怀里。
”（style="display:none
作霖，来，叫朱伯伯！萧跃进关照儿子懂礼貌。
”（style="display:none
朱伯伯！萧作霖高兴地叫了一声，还看着朱一明微笑。
”（style="display:none
嘿，是个有种的小伙子嘛！朱一明高兴地说。一把抱过作霖。高兴地亲了两把。作霖挣脱身子，站到地面，问道：爸爸。我们回家？
”（style="display:none
嘿嘿，今天带我儿子去吃最新鲜的鱼！爸爸亲自钓的！而且作霖也可以学钓鱼。
”（style="display:none
作霖一听说可以钓鱼，把什么事都忘得丢到爪哇国去了。一蹦而起：好哇好哇。
”（style="display:none
三个人一车，直奔九里村。是靠翁姑岭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环境很幽静，有大片的水面，都是鱼塘和荷塘。荷现在没有了，钓鱼实际上不能叫钓。是钩鱼。
”（style="display:none
朱一明带了一个线很粗的有三个大钩的鱼钩，和萧跃进，带着作霖进到九里村支的家。他家门前有好几棵橙树，黄澄澄的橙子一个一个，在风里晃荡。支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矮个男人，脸色黑油油的，像非洲人。他看到朱一明和萧跃进来了，乐得合不拢嘴巴。一边忙叫老婆去买好吃的。一边就把自家门前的橙子打下来两个，切开皮放在大家面前不停地说，没什么招待，吃啊！吃啊！
”（style="display:none
朱一明就说孙记，你把那几户人家指了给我看下。
”（style="display:none
孙记不好意思地说，也得吃碗茶再说。
”（style="display:none
茶等下吃。先干活。朱一明不由分说，拿起孙记就要走。萧跃进着急地瞪他。他这才醒悟。说，孙记。我带了个钩子，今天要钩个鱼在你家吃饭。
”（style="display:none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孙记乐哈哈地说。
”（style="display:none
你告诉他们怎么钩鱼！朱一明看着萧跃进说，这是组织部萧部长。孙记忙说，这个我认得，电视里早看到过。萧部长，你就这样拿着钩子，往水里一丢，鱼说不定就在钩上了。小的不要，只要三斤以上的。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忙答应着。作霖兴奋地催促爸爸：我们快走！
”（style="display:none
跃进，只一条够了哈！朱一明交待。
”（style="display:none
孙记忙说：不行不行，起码要五条！一个带两条回家炒着吃。
”（style="display:none
别说啦，我们走！不然就来不及，天要黑啦！朱一明不由分说，搂着孙记的肩膀走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和作霖来到孙记家门前的水塘边钩鱼。他狠命地把钩子往水里扔，半天都钩不上一条鱼来。作霖就泄气，说爸爸你会不会钩鱼啊？！
”（style="display:none
当然会！萧跃进鼓了儿子一眼珠：你看着！又狠狠地鼓足劲将鱼钩扔了出去。这下果然有消息，鱼钩变得沉重无比。萧跃进和作霖兴奋地往回拖鱼线，原来鱼钩钩中了一条大鲢鱼，那鱼眼珠子鼓鼓的，脑袋足有几斤重。
”（style="display:none
哇哈哈哈！爸爸，钩中了大鱼哎！作霖兴奋得喊起来。奋力地帮萧跃进拖鱼绳。不一会儿，鱼被萧跃进抓住，还在手里挣扎着，冷不防一个猛子扎在地面上，要不是作霖扑得快，那鱼就回到大本营去了。萧跃进和儿子扛着胜利品凯旋归屋。在那里高兴地吃橙子。作霖今天特别快乐。萧跃进看儿子快乐的样子，也受了感染，高兴起来。尽管心里依然一抽一抽地痛。
”（style="display:none
过了一会儿，朱一明和孙记也回来了。朱一明兴奋地嚷，我是大有收获，你们俩个呢？不会连鱼屎都没钩着？
”（style="display:none
嘿嘿，别小看人！作霖大嚷起来，把桶子里的鱼拿出来向大家摆功。孙记和朱一明就好好地夸奖了他一番。
”（style="display:none
孙记的老婆早买了好多果品，一溜的摆在桌子上，一边招呼大家吃，自己又颠颠地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style="display:none
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孙记家里的晚饭就做好了，蒸了今年的新米，炒了六菜一汤，里面就煮了他们钩的鱼。新钩上来的鱼太鲜美了，作霖一连吃掉了三碗肉和汤，还往那里伸碗筷，萧跃进心里悲伤，依然想着丁小玲经，但笑着说：儿子，太好吃了？不要撑坏了！作霖冲大家笑笑，又喝了半碗汤，这才摸着肚子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style="display:none
多可爱的小家伙啊！以后多带着来玩。孙记老婆高兴地说。孙记也忙说，是啊是啊！萧跃进陪着朱一明和孙记喝了一点孙记家里的高梁酒，很纯的也很烈，喝了一杯就有醉的味道，好在孙记也不深劝。大家喝到高兴处，就吃饭。
”（style="display:none
临走的时候，孙记说：朱局长，当官的要都像你，那个个都是我的亲人啦！下次一定要来哟！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带着作霖，与朱一明作别后就回到家中。作霖兴奋地在楼道里就咭咭咕咕地说话。两个进到屋里就发现氛不对。
”（style="display:none
屋子里没有开灯，却点了红烛。整个房子里浪漫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style="display:none
妈妈，您今天生日啊？作霖见这个样子，大叫。
”（style="display:none
哎……乖崽崽！妈妈今天比过生日要高兴多啦！张思玉有些夸张地扑过来抱作霖。萧跃进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戏，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脸，一声不吭。
”（style="display:none
来，看妈妈为你们炒了什么好吃的菜？张思玉微笑着把作霖带到餐桌前，上面摆了一桌子菜，有肉有鱼，还炖了一只脚鱼。
”（style="display:none
妈妈……作霖这才犯了错误似地叫张思玉，眼珠子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妈妈，我们已经吃过了。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脸沉下来，也没有问到哪里吃的，一坐在餐桌边，低着头闷声不响。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闷坐了一会儿，独自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汤给作霖说：儿子，脚鱼最补了，来，喝碗汤，这样儿子的脑袋子会更聪明。
”（style="display:none
作霖为难地看着脚鱼汤，摸了摸肚子：妈妈，我实在吃得太饱了，我都吃了四碗鱼汤！我们刚钓上来的鲢鱼！好大好大！那鱼头汤好好吃！作霖介绍。(未完待续。。)
”（style="display:none
他悲哀地想着，跑到超市买了一件高档酒就花了五千，又买了两条高档烟花了三千。就这样，八千元用得一分都不剩。.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把东西弄到家里，在想怎么样向虞记开口。想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就有浓重的悲伤，自己混这么久了，还混成这个样子，要什么没什么。连老婆工作都没有，还得屈了膝去求人，而且是不太想求的人。他想着想着就沉了脸，一副窝火无比的样子。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依然是坐在沙发看电视。这女人不是电视迷而是电视疯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没话说，你说这日子过得，真***逊！
”（style="display:none
作霖又跑过来，悄悄地对萧跃进说，爸爸，我有事要对你讲。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疑惑，心想这儿子都快成张思玉的小间谍了。就说儿子又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啊？
”（style="display:none
作霖说，小声点，不要让妈妈听到。
”（style="display:none
看样子还很严重呢！萧跃进不由得感兴趣起来，就说儿子你说，爸爸听着呢。
”（style="display:none
作霖附到他耳朵边说：爸爸，我们班上有同学说你这一阵子赚了不少钱，说你们招人，你进了不少的礼，他们说你有好几万！你有这么多钱还干嘛要妈妈的钱啊？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耳朵嗡的一声，瞪起眼珠子：你听谁说的？
”（style="display:none
作霖被吓住了，噘着嘴巴半天不说话。
”（style="display:none
儿子，来，爸爸跟你说。萧跃进觉得自己太粗暴了，连忙改变态度，招呼作霖来他怀里。作霖不情愿地走过来，依然噘着嘴巴。
”（style="display:none
儿子，爸爸是接过很多个红包，里面有很多钱。不是几万，而是十几万。
”（style="display:none
真的？！作霖眼珠子放光，大叫：你说过赚了钱就给我买小鱼十袋的！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抚摸着他的脑袋说：可是这个钱爸爸今天全部退回去了。一分都没有了。
”（style="display:none
作霖的眼睛就黯淡下来。嘴巴噘得更厉害了。
”（style="display:none
儿子，这个钱是别人的血汗钱，爸爸要是接了这个钱就有可能坐牢，就会丢掉工作。那时候，作霖就真的没有爸爸照顾了。萧跃进悲凉地说，仿佛自己真的要坐牢似的。
”（style="display:none
真的？是这样啊。作霖舒了一口气：那就真的不能要了，爸爸。
”（style="display:none
说得是啊！儿子，钱要靠自己艰苦的劳动去挣。而不能得不义之财。什么是不义之财，你知道吗？萧跃进温和地看作霖。作霖摇摇头。
”（style="display:none
就是那些靠权势压迫别人、靠欺诈别人得来的钱。
”（style="display:none
啊，爸爸把钱退回去了。爸爸做得对。作霖又高兴起来，说，作霖不要吃小鱼，等以后爸爸赚到钱了，再为我买。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高兴地亲了亲他，说儿子做作业去。爸爸还有点事呢！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麻起胆子打虞记的电话。虞记立即接了。萧跃进问：虞记，您在不在县里住呢？虞记说在啊，我一周在县里住三天。
”（style="display:none
那我现在来您住的地方方便吗？萧跃进心里扑通扑通的响得厉害。
”（style="display:none
行啊！有什么不可以？随时欢迎！虞记高兴地说。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立即提个烟酒，在夜幕的掩护下往县委住宿楼进发。路上庆幸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到虞记住的楼下，萧跃进心里直打鼓。深怕在楼道里遇上什么人。楼道里静悄悄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突然萧跃进听到脚步声。他赶紧身子一闪闪进黑的树影里，原来是吴记和常主任从楼上下来了。可能是去散步。萧跃进大气都不敢出，心想要是让吴记和常主任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style="display:none
他耐心地等吴记和常主任走远，这才又探了探，觉得楼道里没人了，这才一闪身飞快地跑到虞记的门前敲门。虞记开门一看他提着东西，立即警惕地看看左右，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style="display:none
跃进，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你也敢带这么多东西来！虞记明是责怪，眼睛随便看了看两样东西，心里就明白得跟镜子似的，他含着微笑责备萧跃进。
”（style="display:none
虞记，些小东西，不成敬意，万望您收下。您关照我这么久了，还没一点表示，心里过意不去。萧跃进这样说着，自己感到有点言不由衷。
”（style="display:none
跃进，我们这样的人不要来这样的俗套。我们是同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虞记淡淡地说。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以为他不高兴，心里着慌，忙说：虞记，我真的是为了感谢您来的。我想，今后还有许多地方要您关照，比如我老婆到现在还没工作，这样的事情您不关照，我就没办法啦！我知道您不会看着我苦哈哈的，我有这个信心！萧跃进这样说着，虞记看着他笑。
”（style="display:none
你老婆没有工作？这个倒是值得考虑。你一个人的工资要维持这个家，还真是不容易。
”（style="display:none
虞记沉思了一下，就说你有什么向往的地方没有？比如有没有好的朋友当权的单位，他那里还有编？有这样的地方吗？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说这个还没想过。因为不知道虞记您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想了也没用。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说着，停了一下，说：不过我老婆现在在社保局食堂做饭，一个月只有九百块，太少了，天天回来找我发脾气，还只有虞记能帮我解除苦难了。听说社保局还有两个编，不知记能不能帮着说合说合？
”（style="display:none
啊。虞记啊了一声。点了一支烟，丢了一根给萧跃进，说：既然这样，我看就不是很难了。但是还有一关，这件事情，必须记通过才办得成。不然，我答应了，记不答应，这件事情糟了。你跟记也提提请求，看行不行？
”（style="display:none
还要找记啊？萧跃进心说。心里就格得响了一下。虞记看来是不想为自己的事担责任，只想做个顺水人情。萧跃进心里有点踌躇不前，心想自己才提拔这么久。就又向记提这么大的要求，搞不好在记面前把自己形象搞坏了。
”（style="display:none
但是既然虞记不是阻碍，这事情也就有点希望。萧跃进想到这里，装出高兴的样子说。虞记，非常感激您，帮了我这个事，没齿难忘。
”（style="display:none
虞记呵呵笑了两声，说。跃进，那些个贵重烟酒你拿回去。我们之间不要搞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好。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说，就是些小心意了，请虞记无论如何收下，不要嫌少啊！萧跃进边说就边退出来。
”（style="display:none
半晌，虞记才轻轻地说：好，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心里有些沉重地走出县委常委住宿楼。隐进暗影里。他沮丧地想，一点点钱现在能办什么事啊？什么事都办不成。
”（style="display:none
他没情没绪地慢吞吞走回家，张思玉立即迎上来：怎么样？有点消息没？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style="display:none
怎么了？不会石头丢进深水潭，没半点消息？张思玉作着地问。
”（style="display:none
也不是没有半点消息。萧跃进情绪很糟糕地说：虞记说还得去找吴记。
”（style="display:none
那你就去找吴记啊！张思玉吼起来：上次你不是一次给了他五万吗？这样的忙他总会帮？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几天都没找吴记，他心里非常沉重。觉得这样做不妥，想等等看再说。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急得跳脚。钱已经投出去了。却没有半点音讯，她就怀疑是萧跃进不上心。因为上次投出去的钱。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萧跃进马上就提拔了，可是轮到自己的事，萧跃进一向来是不哼不哈，莫不是他把自己的钱拿去搞野老婆了？这样一想，越来越气，她这天班都没有去上，坐在家里酝酿着要和萧跃进好好吵一架。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这几天又忙起来，县里准备提拔一批科级干部，萧跃进正在忙着考察干部，他带了一个组，负责十个部门和三个乡镇。县委宣传部也是他负责，陆奇伟这次终于得到了机会，被提拔到县委中心报导组当组长，副科级。萧跃进去考察他的时候，他热情得有些过火，不过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还是跃进好啊，虽是副科，可那明明是正科的位子。看我，还是个小副科，一个不咸不淡的岗位。嘴里依然有点酸酸的味道。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说：兄弟，不要这样，知足长乐！提拔了就是喜事，恭喜恭喜！萧跃进很为他的提拔高兴，这样自己就不用一看到他就心里不得劲了。
”（style="display:none
陆奇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谢谢啦兄弟，考察的时候多多美言啊！萧跃进说，那还用说，我们县委办的兄弟们，每个都是独挡一面的角色。
”（style="display:none
到了宣传部，正好莫部长在家，萧跃进想起吴记说要对村级组织建设要大力宣传的事，就又和莫部长说了一会儿话，请莫部长关心一下村级组织建设的事情。莫部长高兴地说，这是宣传部的职责，他说他有个想法，想请央视的记者到样板村三里坳去采访，一定要把这个工作推到国家级去。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听了莫部长的话，非常高兴。
”（style="display:none
跃进，有你这样的手下，很爽啊！莫部长用了一个时兴的词。眼神里有点意味深长的东西。萧跃进不明白这是什么，但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style="display:none
他没有往深处想就告辞莫部长。天色也晚了，他觉得还是早点回家休息。真的很疲劳。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打开门，作霖好像还没回家。张思玉早已坐在沙发上，嘴里嗑着瓜子，眼珠子怒气冲冲地扫射过来。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看她的眼神，心里格得一下，不知她哪里又不舒服了。自己已经够累，不想节外生枝，他不声不响地穿上拖鞋往房里走。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你给我站住！张思玉开始发飙。这声音让萧跃进心里猛地提拉了一下似的。张思玉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知道她哪根神经又不对了。
”（style="display:none
你怎么了？萧跃进又倦又烦，不耐烦地问道。
”（style="display:none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对我的事上过心没有？你自己倒好，一出手就成了！我的事就那么难办？你一个在领导身边的组织部副部长，我就不信你这样一件事都办不到！你看人家那些人的老婆，不是照顾到财政局，就是照顾到土地局教育局卫生局！你要钱我就给你钱，你倒好。钱没了，事没办，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家里奴才？我问你。你的钱哪里去了？是不是拿去给你相好的了？丢块石头都要，八千块啊！一个子都没起！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说着说着，喘着粗气哭了起来。
”（style="display:none
你轻点好不好？萧跃进压着怒火：你这泼妇的样子，好让领居知道你就高兴了！
”（style="display:none
我就是泼妇怎么了？跟着你快十年了。我吃过什么好的？穿过什么好的？我为你生了儿子，做了家业，你为我做什么了？你真心待过我没有？你成天一副棺材脸，哪个时候交过你的心？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发起火来，原来是这个样子。萧跃进惊谔地看着她长满褐色斑块的脸在愤怒中一抽一抽。觉得这个张思玉太陌生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心想，再跟她吵，只怕要打架了。还是不理算。他没说话往房里走，就想睡了干净。
”（style="display:none
没想到张思玉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我的钱哪里去了？你还我钱来！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能让你去养婊子……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大怒！他猛地一推，张思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style="display:none
她大声嚎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你没有良心，你良心叫狗吃了！我那么省吃俭用的钱，就这样叫你*掉了。我命真苦啊，呜……
”（style="display:none
作霖从外面开门进来，听到张思玉的哭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忽然跑过来哭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了。你们不要打架了！
”（style="display:none
张思玉疯了一样爬起来，双手狠命地在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乱抓。嘴里一边大叫：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散火算了，作霖，你也不要怪妈妈，我忍得太久了，我实在忍不住。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就露出一道道血痕。
”（style="display:none
这个老婆不能要了。萧跃进，一定要离掉！这个老婆一定不能要了！萧跃进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大吼着，他摸着脸上火辣辣痛着的地方，眼珠子盯着张思玉说：你不但脸上丑陋，你的心比你的脸更丑！
”（style="display:none
这句话象刀子一样刺在张思玉的心上。她怔了一下，又号啕大哭。
”（style="display:none
作霖见自己根本无法劝开两个大人，屋子里一团糟，他可怜而伤心地呜呜哭着，坐在自己的小床边泪水汹涌。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什么都不想说。他抚摸着被张思玉的指甲刮过的地方，来到作霖的房间想抱作霖，但是作霖身子一扭躲开了。
”（style="display:none
儿子，爸爸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萧跃进试图解释。但是作霖根本不听，他恨恨地看着萧跃进：爸爸，你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了就打架！我不想跟你过了。呜呜呜……
”（style="display:none
家里冷火死烟。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心里很痛。他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丁小玲。如果和她结了婚，她一定不会惨死，自己也不会过得这样衰，人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style="display:none
那种活着没有什么意义的悲哀再一次沉渣泛起。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看看尚小的儿子，不忍地站起身来，他慢慢地走出门来，想去弄点晚餐给儿子吃。家里他是不想坐了，他觉得浑身无力，死的心都有。
”（style="display:none
他来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小摊前，花了十五元钱买了一个快餐带回家来，来到儿子面前，他知道儿子今天吓坏了。
”（style="display:none
作霖向隅而泣，依然胸前起伏。长长地叹息。这个可怜的孩子，太懂事了。萧跃进叹息着，心里想，儿子啊，是爸爸欠你的，爸爸欠你的太多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来到作霖面前，温柔地说：作霖，吃饭。
”（style="display:none
作霖悲伤地说，爸爸，我不想吃。
”（style="display:none
儿子，要坚强一点。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爸爸的苦了。但是爸爸有了你觉得很幸福，所以儿子你也要坚强一点，爸爸永远和你在一起，爸爸是决不会丢下我们作霖的。
”（style="display:none
萧作霖依然听不进去。
”（style="display:none
来。作霖，好儿子，吃一口。萧跃进开始喂作霖。作霖这才端起碗来吃了一口。也许是饿了，在外面炒的菜又好吃，他到底是孩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着儿子的样子。萧跃进站在作霖身后，泪水悄悄地涌了出来。他连忙揩掉，装腔作势地问作霖：好吃吗？
”（style="display:none
作霖嘴里含着饭粒，含糊地答应。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也没有吃饭，没有洗漱。就拿个被子在沙发上睡了。脸上不时火辣辣地生痛，他睡梦里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
”（style="display:none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真是糟糕，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红印迹，这个样子都出不得门，脖子上和脸上好几道杠杠，红红的指爪印儿，看着让他觉得没面子透了。
”（style="display:none
可是总不能无缘无故不上班。自己那一揽子事还得去处理。萧跃进无奈地跑进卫生间。把脸上洗了又洗，可还是原样。没有办法，好在是冬天，不是太冷，但他还是弄个围脖把脖子给围了，但无论怎么样。脸上那两道伤痕没法消掉。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低着头，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可没想到才走到组织部办，小崔就惊叫起来：阿呀！萧部长你的脸怎么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盯了小崔一眼。心想你还真是多事，我的脸关你什么事啊？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一笑说，叫荆棘搭了一下。
”（style="display:none
不对，不止一下！小崔依然不看眼色，连连嚷嚷：是好多下！她左看右看，继续嚷：这不是荆棘挂的，肯定是被嫂子的指甲刮的！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觉得颜面扫地。连忙唔了一声，逃也似地往办公室而去。坐在办公室里，他心中非常懊丧，男子汉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要先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可自己这熊样，真是要多衰有多衰。他摸着依然火辣辣的脸，一股子恶气就是出不来。
”（style="display:none
不一会儿，欧部长就过来了，狐疑地看他的脸，轻轻地说：果真小崔没有撒谎，你看你，怎么了？昨天打架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嘴巴动了动，难为情极了。
”（style="display:none
部长，就不提他，女子人头发长见识短，计较不得。萧跃进勉强地笑了笑。
”（style="display:none
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嘛！你夫妻打架总有理由。你是我的副部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先齐家，懂不懂？说，为什么打架？欧部长教训萧跃进，这一教训就让跃进觉得骑虎难下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准得让人笑话，一个堂堂副部长，才能也不差，可是连个那么衰的老婆都摆不平，人家会说能力有问题；不说，欧部长兜到这份上了。哎……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长长地叹息。半晌才说：我家里那个猪头，因为没有工作，昨天阂翻脸了……
”（style="display:none
啊？欧洪洲听了，立即低下头，半晌才说：跃进，是我粗心了，这么久都没有问你家里的情况。那你去找过虞记没有？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说：我找了，但虞记说要找吴记。我自己的事也是吴记和您帮的忙，怎么好再麻烦你们？部长，随她去！她还能翻天啊？萧跃进恨恨地说。
”（style="display:none
欧部长说，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家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你家都不和谐，又怎么能和谐地开展工作。再说，我这个部长也有失错，我应该了解你的处境。没想到你想当硬汉，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着。
”（style="display:none
部长，男人人张脸啊！我，不好意思总是求人……
”（style="display:none
欧部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轻声地说：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样，虞记那里不会反对吗？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很感动，就说，他好像不会反对。但是他说这样进人的事必须得吴记拍板。吴记事情那么多，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去烦他，我开不得这个口。
”（style="display:none
别说啦，吴记这里，我跟你去说。跃进呀，你也是个苦命秧子，爱情不顺，初恋情人死了，现在家里这个又烈得出火，你日子定是不好过呀！欧部长拍拍萧跃进的肩膀：就这样，不要担心。这件事一定帮你解决！
”（style="display:none
部长！萧跃进一时悲喜交加，红了眼眶看着欧部长：我谢谢您了！
”（style="display:none
欧洪洲笑笑，出去了。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坐进自己的转椅里。开始整理近来考评的情况，并要求自己带的工作组人员写鉴定。他抽出陆奇伟的材料，决定他的材料由自己亲自写，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战友。这点感情还是要有的。这样可以把优点写得突出一点，把缺点写得隐讳一点，有利于会议上在家讨论时顺利通过。
”（style="display:none
萧跃进的字好是出了名的，这得益于在翁姑岭乡政府的努力磨炼。他列举了陆奇伟十大优点，写得言之凿凿。而缺点，只是带一句说今后要加强学习，不断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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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他松了一口气，这样做，总算对得起这个办公室出来的战友。不是说嘛，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的都是最好的朋友们。他和陆奇伟没有一起嫖过娼。也就是没有一起干过坏事，但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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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材料整理停当，打电话叫柳奇正、小崔、小向等都过来拿了自己要写的东西去了。萧跃进这才浑身瘫软地停下来。摸摸已经不痛的脸，想着上午难为情的那一刻，对张思玉就有些咬牙切齿：你这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休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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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痛，丁小玲独去好几天了。她的尸体都一定腐烂了。一个无比漂亮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也从此断了他深深的想望。生活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生活应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幸福，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痛苦恨趣？难道命里生来是这样？萧跃进想起陈铁嘴的话：这个孩子三十岁以后，要受老苦！是啊！正是三十岁以后，满三十岁也就才两三个月啊！丁小玲就死了，她带走了萧跃进所有对幸福的想望。没有了幸福的人，不是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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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想到这里，忽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记起了《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他自以为翻出了如来佛的掌心，而且在如来佛的手掌里大方地撒尿，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根本翻不出这个巨大的掌心。生活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啊！自己以为脱离了陈铁嘴的预言，还曾想过要狠狠地嘲笑早已作古的他。现在想来，自己才是可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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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一声，来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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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拿起一看，不由得呼地立了起来！手机里的号，又是丁小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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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头皮发炸，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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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柳麻子！这个该死的畜牲！他自己不好过，也想让我不好过。萧跃进愤恨地想。他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想狠狠地回击这家伙，可转而一想，觉得不妥，要不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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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他会是谁？是张思玉？不对，张思玉根本不知丁小玲的呼机号，而且丁小玲独了，她怎么会拿一个死人的呼机号来吓自己？再说她也不会有那么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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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萧跃进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柳麻子，也不是张思玉，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暗藏的敌人，这种想法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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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常遇春来了电话，问萧跃进在干什么。萧跃进说刚整理完考评材料，让他们写鉴定去了。现在正无聊呢。常遇春就说你来我办公室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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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正要答应，突然想起脸上的伤痕，就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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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有事啊？常遇春听出他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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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就来。萧跃进心想丑媳妇一定要见公婆。再说欧部长都知道了，瞒着常主任就是自己不对，干脆不管，大大方方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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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来到常遇春办公室，常遇春一看他，先是咦了一声，而后就点着他的头说：昨晚打架了？没打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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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种女人，不说她也罢了。萧跃进往常遇春面前的沙发上一坐，脸上阴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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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也是。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找了个这样子的货色。要是我，早把她休了。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还居然没学会做女人。常遇春气愤不过，在那里唠叨。他熟悉张思玉，因为萧跃进请他们吃过几次饭，也知晓萧跃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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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没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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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主任，叫我来有什么新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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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这才记起话头，说：不知道？柳麻子撤职。本来双开了，但不知哪个大人物保他，结果，保留了公职。哎。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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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什么啊？主任，他不是活该吗？！萧跃进感到痛快，幸灾乐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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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正说着话，欧部长打萧跃进的手机说，跃进。你快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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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听欧部长紧急的语气，心里诧异，什么事这么紧急呢？就对常遇春说，主任我去啦，部长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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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眨眨眼说，说不定是好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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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懊丧地：得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能有什么好事。没有好事能让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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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说不要说啦。快去。别让部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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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立即跑到欧部长办公室。欧部长桌上放着三张表，是事业干部编制申报表。萧跃进心里就一跳，有一种惊讶喜悦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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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拿去填，我跟虞记衡记兜好了。一个堂堂副部长，为了老婆工作的事被老婆打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要还不管，就太不人性啦！你拿去办。吴记和虞记都点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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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感动得泪都要下来。但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就楞在那里不知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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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办！这样的事，夜长梦多！欧洪洲部长粗声粗气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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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萧跃进拿着两张表。如获至宝，立即直往朱一明那里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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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有一种解脱了枷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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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说过，只要他为她搞一个编，让她有了正式工作，他要离要分都可以。她就再也不会管他了。而且这样，他也总算对得住这个为他生了作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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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不及来到朱一明办公室，就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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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立马接了，笑骂道：怎么？又想来蹭饭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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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萧跃进兴奋地说：是吴记和虞记都答应了张思玉转编的事，我现在就拿着表到你这里来了，就麻烦你派个人帮我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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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一听，哈哈一笑：哼，才去几天，就手眼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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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一听朱一明的口气，就有点汗颜地摸摸脸：朱哥，这不是个解除身上枷锁的好办法吗？我能做到这一步，就算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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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就到了朱一明办公室，朱一明叫来办公室主任，让他去办理。然后说，还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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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说，今天没事了。又想请我吃晚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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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说，才四点就吃什么晚饭啊？九里村的村支叫我去他的鱼塘里钓鱼，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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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看看他：怎么，又想去揩人家老百姓的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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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捶了他一拳：是他要揩我的油。他那里有十多户人想办社保，但不知能不能办，特意让我去看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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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天天送货上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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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送货上门，你以为坐在家里能将社保金增加到几十个亿啊？老乡们鬼精，没钱赚的事他们坚决不干。知道有好处才会跟着来。我来这里的时候，要知道这里的参保人员只有几百人，资金才一千多万。朱一明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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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正想去散心。不过得带着我儿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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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想了想说，行。去接你儿子。也是到小学放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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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和朱一明来到学校，学校里正在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孩子们欢乐地跳跃着从校园里冲出来。萧跃进努力地伸长脖子看作霖的影子，但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到。直到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萧跃进才看到作霖低着头嘟着嘴巴从里面慢腾腾地走出来，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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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这儿！萧跃进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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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没想到老爸会到学校来接自己，出其不意的惊喜让他高兴不已。爸爸！他大叫一声，冲过来扑在萧跃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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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来，叫朱伯伯！萧跃进关照儿子懂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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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伯伯！萧作霖高兴地叫了一声，还看着朱一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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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是个有种的小伙子嘛！朱一明高兴地说。一把抱过作霖。高兴地亲了两把。作霖挣脱身子，站到地面，问道：爸爸。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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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今天带我儿子去吃最新鲜的鱼！爸爸亲自钓的！而且作霖也可以学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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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一听说可以钓鱼，把什么事都忘得丢到爪哇国去了。一蹦而起：好哇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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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车，直奔九里村。是靠翁姑岭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环境很幽静，有大片的水面，都是鱼塘和荷塘。荷现在没有了，钓鱼实际上不能叫钓。是钩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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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带了一个线很粗的有三个大钩的鱼钩，和萧跃进，带着作霖进到九里村支的家。他家门前有好几棵橙树，黄澄澄的橙子一个一个，在风里晃荡。支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矮个男人，脸色黑油油的，像非洲人。他看到朱一明和萧跃进来了，乐得合不拢嘴巴。一边忙叫老婆去买好吃的。一边就把自家门前的橙子打下来两个，切开皮放在大家面前不停地说，没什么招待，吃啊！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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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明就说孙记，你把那几户人家指了给我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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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记不好意思地说，也得吃碗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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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等下吃。先干活。朱一明不由分说，拿起孙记就要走。萧跃进着急地瞪他。他这才醒悟。说，孙记。我带了个钩子，今天要钩个鱼在你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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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孙记乐哈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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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他们怎么钩鱼！朱一明看着萧跃进说，这是组织部萧部长。孙记忙说，这个我认得，电视里早看到过。萧部长，你就这样拿着钩子，往水里一丢，鱼说不定就在钩上了。小的不要，只要三斤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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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忙答应着。作霖兴奋地催促爸爸：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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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只一条够了哈！朱一明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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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记忙说：不行不行，起码要五条！一个带两条回家炒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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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啦，我们走！不然就来不及，天要黑啦！朱一明不由分说，搂着孙记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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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和作霖来到孙记家门前的水塘边钩鱼。他狠命地把钩子往水里扔，半天都钩不上一条鱼来。作霖就泄气，说爸爸你会不会钩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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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萧跃进鼓了儿子一眼珠：你看着！又狠狠地鼓足劲将鱼钩扔了出去。这下果然有消息，鱼钩变得沉重无比。萧跃进和作霖兴奋地往回拖鱼线，原来鱼钩钩中了一条大鲢鱼，那鱼眼珠子鼓鼓的，脑袋足有几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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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哈！爸爸，钩中了大鱼哎！作霖兴奋得喊起来。奋力地帮萧跃进拖鱼绳。不一会儿，鱼被萧跃进抓住，还在手里挣扎着，冷不防一个猛子扎在地面上，要不是作霖扑得快，那鱼就回到大本营去了。萧跃进和儿子扛着胜利品凯旋归屋。在那里高兴地吃橙子。作霖今天特别快乐。萧跃进看儿子快乐的样子，也受了感染，高兴起来。尽管心里依然一抽一抽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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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朱一明和孙记也回来了。朱一明兴奋地嚷，我是大有收获，你们俩个呢？不会连鱼屎都没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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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别小看人！作霖大嚷起来，把桶子里的鱼拿出来向大家摆功。孙记和朱一明就好好地夸奖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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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记的老婆早买了好多果品，一溜的摆在桌子上，一边招呼大家吃，自己又颠颠地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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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孙记家里的晚饭就做好了，蒸了今年的新米，炒了六菜一汤，里面就煮了他们钩的鱼。新钩上来的鱼太鲜美了，作霖一连吃掉了三碗肉和汤，还往那里伸碗筷，萧跃进心里悲伤，依然想着丁小玲经，但笑着说：儿子，太好吃了？不要撑坏了！作霖冲大家笑笑，又喝了半碗汤，这才摸着肚子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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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爱的小家伙啊！以后多带着来玩。孙记老婆高兴地说。孙记也忙说，是啊是啊！萧跃进陪着朱一明和孙记喝了一点孙记家里的高梁酒，很纯的也很烈，喝了一杯就有醉的味道，好在孙记也不深劝。大家喝到高兴处，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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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孙记说：朱局长，当官的要都像你，那个个都是我的亲人啦！下次一定要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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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跃进带着作霖，与朱一明作别后就回到家中。作霖兴奋地在楼道里就咭咭咕咕地说话。两个进到屋里就发现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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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没有开灯，却点了红烛。整个房子里浪漫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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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今天生日啊？作霖见这个样子，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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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乖崽崽！妈妈今天比过生日要高兴多啦！张思玉有些夸张地扑过来抱作霖。萧跃进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戏，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脸，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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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妈妈为你们炒了什么好吃的菜？张思玉微笑着把作霖带到餐桌前，上面摆了一桌子菜，有肉有鱼，还炖了一只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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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作霖这才犯了错误似地叫张思玉，眼珠子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妈妈，我们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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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脸沉下来，也没有问到哪里吃的，一坐在餐桌边，低着头闷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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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玉闷坐了一会儿，独自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汤给作霖说：儿子，脚鱼最补了，来，喝碗汤，这样儿子的脑袋子会更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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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霖为难地看着脚鱼汤，摸了摸肚子：妈妈，我实在吃得太饱了，我都吃了四碗鱼汤！我们刚钓上来的鲢鱼！好大好大！那鱼头汤好好吃！作霖介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