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仔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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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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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几个人从旅游大巴士上鱼贯而出，首先是镇宗教办的陈主任，然后是几位年轻一点的和尚，簇拥着一位慈眉善眼的老和尚。一下车，这伙人直奔一尊白色花岗石雕观音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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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观音像通高三米。足踏莲台，原型是明朝德化瓷雕大师何朝宗的作品。是黑仔根据所搜集的照片资料琢磨再放大，然后自己亲手雕刻而成的。完工后，黑仔将它立在厂里离大门仅距五米的最显眼之处，当成样品陈列。观音的脸部慈祥，面带微笑，眼帘低垂，无论从哪个角度望着观音的脸，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慈祥眼光的注视。让人如沐春风，心静如水。这是黑仔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曾有几位客商出高价想收藏，但都一一被黑仔婉言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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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位和尚是来自马来西亚的一个著名寺庙里主持，同行的是东南亚华人佛教协会的理事，陪同的是闽南佛教协会的会长与几位理事。一群人围在观音佛前端详良久，其间交头接耳。那老和尚向早已陪随在旁边的黑仔问道：“请问这里的负责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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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恭恭敬敬道：“我就是这厂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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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见见雕刻这佛像的师傅吗？”那老和尚又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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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观音像是我亲手雕刻的，如有不足之处请多指教！”黑仔内心虽然自信满满的，口中仍谦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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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老和尚再次回过头，打量着黑仔，眼里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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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来西亚白云寺的普惠大师！这位是陈道明师傅，他是我们莲城镇鼎鼎有名的后起之秀，陈师傅的作品曾多次得过奖......”镇宗教办的陈主任滔滔不绝地为双方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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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借贵办公室一步说话吗？”普惠大师兴趣浓浓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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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快请！”黑仔忙不迭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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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宽大明亮的办公室，一行人依次落座后，强仔把用洁白的瓷具泡好的上等茶铁观音茶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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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袅袅冒着扑鼻香气的茶引起了和尚们的赞叹声。普惠大师轻轻地品了一口，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环顾着黑仔的办公室来。进门的大厅两旁陈列着一对仿古战马。沿墙依次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人物、动物、佛像等作品。黑仔精心地为每件作品都加上了红木架座，显得格外地精致。进了大厅后的左边是一大排宽大的沙发，一张足足有两米见方的咖啡色茶几上，一个用黑色花岗岩打磨得锃亮的花瓶上，看似随意地插着五、六支白色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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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大师回过视线，对黑仔道“陈师傅，你的产品都是销往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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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都是为台湾的一些寺庙加工的，也有些是新加坡的园林公司的订货。”黑仔有意无意地加强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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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最近台湾的一些寺庙都在修葺、翻建。那尊观音像也是台湾的订货吗？”普惠大师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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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挠了挠头回答：“那尊观音像是样品，是非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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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和尚转过身向身边的一位年轻的和尚说：“觉明，把图纸拿出来。”觉明听后，忙从随身带的麻布袋里取出了一张图纸。普惠大师接过图纸，把面前的茶杯拢到一旁，摊开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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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这是我们刚兴建的白云寺的图纸。目前主体工程基本都已完工，剩下的是寺前的广场上尚有40根石雕大柱子还没着落，陈师傅，你过来看看，如果把这40根大柱委托你的工厂加工，有困难吗？”他对黑仔和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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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移过图纸，仔细端详。只见图纸上标注的柱子长有20米，直径2米，分段又叠成，第段高1米，也就是每根柱子分为20段叠成，每根柱子上要刻佛本经的故事浮雕。黑仔飞快地在心里粗粗地估摸了一下，总共需要有800块2米x1米的大原石，每块原石4立方米，1600块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黑仔抑制着心里的震动，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加工这些浮雕是没有问题，就是原石您想采用哪一种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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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用黑色的花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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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黑色的花岗岩，目前采用的都是山西产的矿，便是规格这么大的石头估计没有这么大的产量。”黑仔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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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的意见呢？”普惠大师神情有些凝重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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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您用编号为654#的花岗石做为材料。这种石头的颜色比山西产的稍浅了一点，雕刻出来的效果也不逊色于山西产矿。重要的是产量比较有保证，又是在福建省内出产的，单运费就能节省下一大笔成本。”黑仔极力推荐道起另一种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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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普惠大师沉吟了许久。黑仔不想错过这笔自建厂以来最大的一笔生产，连忙道： “我给您看看这种石头的样品。”说罢便起身从样品柜上取出了两块10cm见方的石头来，每块石头的六个面上分别有六种不同的加工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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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把两块样品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翻出两个磨光面道：“这是山西矿与654#矿的磨光效果。如果是加工磨面的话，差异会比较明显，您再看看这两个磨面！”黑仔又把两块样品翻到另外的一面，继续说道：“这两个加工面是图纸上要求的加工效果，您看看山西产的这两面的效果，再看看654#这种石料除了颜色稍微浅了点，其他的并无差别。”黑仔把两块样品推到普惠大师的面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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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和尚拿起两块样品，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了良久，随后招呼坐在他身旁的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一名学者模样的人道：“程先生，你来比较一下！”说完便回身向黑仔介绍道：“这位是程先生，是设计师兼总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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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黑仔向前伸出双手与其握手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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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小年纪就拥有这么一门好手艺，真是年轻有为呀！”程先生起身迎礼，夸口道。接着，程先生接过普惠大师手中的两块样品，洒了少许矿泉水在石头上，观察着，约两分钟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擦干石头上的水渍。黑仔知道程先生是在观察比较两块石种的吸水率，探个大半身子说：“这两种石头的吸水率相差不到2%，我给您看地质部门对这两种石料的检验书。”说完便起身从内间的柜子里取出了两份检验书。程先生翻开了两份检验报告，逐条地细看，比较起地质部门的分析。石英含量硬度、吸水率、抗压力。看完后，他满意地笑着对普惠大师点了点头。普惠大师露出了微笑：“陈师傅你报个价，这是第一单，接下去有缘的话，可能会有第二单、第三单。你可要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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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忙回道：“您放心，请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把预算书做好给您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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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们今天就要回厦门了，后天一早就乘飞机回马来西亚，看来要劳驾你送到厦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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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一定准时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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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等你的消息，我们行告辞了！”普惠大师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愉快道，说完与众人起身离开了办公室。黑仔送客人至车前，与众人握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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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客人，黑仔仍恍如梦中，不敢相信这么巨大的订单会宛如天上掉下馅饼似的砸到他的头上，他久久地伫立于厂门里好大一会方才回过神来。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今遇上这大好的机会，甚至是可能改变他一生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能牢牢地把握住吗？他扪心自问。抬起头，望着在炎日下的观音像，那慈祥而神秘的微笑，那仿佛带着鼓励，带着赞赏的微笑，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当初抵挡住高价的诱惑，把这尊观音像留下来当‘镇厂’之宝的决定是正确的！”黑仔心想，缓缓移步往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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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强仔的一声呼唤打断了黑仔的思路。强仔兴冲冲地冲到黑仔面前，黑仔迎面给了他一拳，打在强仔结实的胸膛上，强仔摇晃了一下，呲牙咧嘴地故作痛苦之状。这几乎成了他哥俩们的一种庆祝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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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有戏吗？”强仔迫不急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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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八字还没一撇呢！振华哥呢？”黑仔顾不得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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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在办公室。”说话间，振华端着冲洗完的茶具从食堂方向办公室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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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华哥，来！快把这上面的石料的数量先统计出来。每一块都要详细列明，还有，再把圆柱的表面面积展开计算。你辛苦一下，中午加一下班，下午下班前给我。”说完便对强仔命令道：“强仔，你去食堂交待一下，做几份面条吧，做完送到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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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前后脚进了办公室，黑仔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宽大的办公室桌前站了一会，便就势坐了下来。这时，桌上的电话“铃！铃！铃！”地响了。黑仔接起来一听，是王芬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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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我表哥下午到我们单位来检查工作了，晚上要上我家来吃饭，想请你来我家一起吃顿饭，顺便认识一下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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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有些事要忙，，，，，，”黑仔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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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困难吗？”王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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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在电话里把刚才的事对王芬大概地说了一遍，王芬一听兴奋道：“那你就更要来一趟了，来的早还不如来的巧呢！”她一心想邀请到这位镇上闻名的风流才子到家里来与家人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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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机会难得，可我现在手头的这些事不是正咬手吗？你知道我一看计算这方面就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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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好办，对面前的‘专家’视而不见，你活该！”王芬娇声嘻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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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我咋就把你这省财经学院的高材生给忘了。”黑仔不禁喜出望外，双目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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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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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傍晚下班后我直接上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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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定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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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定了！”黑仔斩钉截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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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那边的王芬放下手中的电话，“yes！”欣喜若狂地欢呼一声，高举v字形手势，惹得周边的同事与顾客你望我，我望你地迷惑不解。当她看到自己在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人物时，不由地粉脸含羞，便埋头理起账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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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黑仔心里更是窃喜，假如这单合同能顺利签下，那资金的缺口可不是自己那些流动资金能填补得上的。没有银行的支持，能否顺利地履行合同这可是个问号。想到这，黑仔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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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流云倦飞，落英满地燕鸟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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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在哪里？为何四处找不到你.....当你离去的时候，我会伤心泪流，痴情地等候，不要一去不回头.....”黑仔播放着第一次与明珠约会时共同欣赏的情歌。“明珠这丫头有几天没来电话了？”黑仔心里挂念道。前些天，他挂过几次电话到她单位，明珠总以忙为由，没说上两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自从明珠去了厦门，每当在夜深人静时，黑仔便会因想念明珠而辗转反侧。他总在想：当时要是再三要求明珠留下来，她会改变主意为他而留吗？想到这，黑仔摇了摇头：这丫头的脾气他不是没领教过，死倔，对了！与明珠一别已有数日，明天去厦门刚好有机会去看看她，到时再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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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黑仔伸手抄起电话，一看时间又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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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先吃饭吧！”这时强仔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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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么快！”黑仔起身对强仔道：“阿强，你等下给蓝大国打个电话，问他那里的矿山最近开采得怎样了。”蓝大国是654#矿山的矿主，半年前接手了人家开过的一个矿，又打通关系把旧矿周围的几个山头从当地的村民手中买下，刚办完开采手续，因此黑仔心里没底，有点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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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打个电话问看看！”强黑仔放下手中的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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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吃完饭再打吧！”黑仔一把端起碗，一阵希里呼噜地把面扒进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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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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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几个人从旅游大巴士上鱼贯而出，首先是镇宗教办的陈主任，然后是几位年轻一点的和尚，簇拥着一位慈眉善眼的老和尚。一下车，这伙人直奔一尊白色花岗石雕观音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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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观音像通高三米。足踏莲台，原型是明朝德化瓷雕大师何朝宗的作品。是黑仔根据所搜集的照片资料琢磨再放大，然后自己亲手雕刻而成的。完工后，黑仔将它立在厂里离大门仅距五米的最显眼之处，当成样品陈列。观音的脸部慈祥，面带微笑，眼帘低垂，无论从哪个角度望着观音的脸，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慈祥眼光的注视。让人如沐春风，心静如水。这是黑仔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曾有几位客商出高价想收藏，但都一一被黑仔婉言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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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位和尚是来自马来西亚的一个著名寺庙里主持，同行的是东南亚华人佛教协会的理事，陪同的是闽南佛教协会的会长与几位理事。一群人围在观音佛前端详良久，其间交头接耳。那老和尚向早已陪随在旁边的黑仔问道：“请问这里的负责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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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恭恭敬敬道：“我就是这厂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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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见见雕刻这佛像的师傅吗？”那老和尚又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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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观音像是我亲手雕刻的，如有不足之处请多指教！”黑仔内心虽然自信满满的，口中仍谦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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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老和尚再次回过头，打量着黑仔，眼里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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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来西亚白云寺的普惠大师！这位是陈道明师傅，他是我们莲城镇鼎鼎有名的后起之秀，陈师傅的作品曾多次得过奖......”镇宗教办的陈主任滔滔不绝地为双方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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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借贵办公室一步说话吗？”普惠大师兴趣浓浓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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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快请！”黑仔忙不迭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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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宽大明亮的办公室，一行人依次落座后，强仔把用洁白的瓷具泡好的上等茶铁观音茶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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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袅袅冒着扑鼻香气的茶引起了和尚们的赞叹声。普惠大师轻轻地品了一口，点了点头，然后便起身环顾着黑仔的办公室来。进门的大厅两旁陈列着一对仿古战马。沿墙依次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人物、动物、佛像等作品。黑仔精心地为每件作品都加上了红木架座，显得格外地精致。进了大厅后的左边是一大排宽大的沙发，一张足足有两米见方的咖啡色茶几上，一个用黑色花岗岩打磨得锃亮的花瓶上，看似随意地插着五、六支白色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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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大师回过视线，对黑仔道“陈师傅，你的产品都是销往何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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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都是为台湾的一些寺庙加工的，也有些是新加坡的园林公司的订货。”黑仔有意无意地加强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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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最近台湾的一些寺庙都在修葺、翻建。那尊观音像也是台湾的订货吗？”普惠大师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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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挠了挠头回答：“那尊观音像是样品，是非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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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和尚转过身向身边的一位年轻的和尚说：“觉明，把图纸拿出来。”觉明听后，忙从随身带的麻布袋里取出了一张图纸。普惠大师接过图纸，把面前的茶杯拢到一旁，摊开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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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这是我们刚兴建的白云寺的图纸。目前主体工程基本都已完工，剩下的是寺前的广场上尚有40根石雕大柱子还没着落，陈师傅，你过来看看，如果把这40根大柱委托你的工厂加工，有困难吗？”他对黑仔和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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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移过图纸，仔细端详。只见图纸上标注的柱子长有20米，直径2米，分段又叠成，第段高1米，也就是每根柱子分为20段叠成，每根柱子上要刻佛本经的故事浮雕。黑仔飞快地在心里粗粗地估摸了一下，总共需要有800块2米x1米的大原石，每块原石4立方米，1600块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黑仔抑制着心里的震动，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加工这些浮雕是没有问题，就是原石您想采用哪一种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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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用黑色的花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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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黑色的花岗岩，目前采用的都是山西产的矿，便是规格这么大的石头估计没有这么大的产量。”黑仔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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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你的意见呢？”普惠大师神情有些凝重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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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您用编号为654#的花岗石做为材料。这种石头的颜色比山西产的稍浅了一点，雕刻出来的效果也不逊色于山西产矿。重要的是产量比较有保证，又是在福建省内出产的，单运费就能节省下一大笔成本。”黑仔极力推荐道起另一种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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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普惠大师沉吟了许久。黑仔不想错过这笔自建厂以来最大的一笔生产，连忙道： “我给您看看这种石头的样品。”说罢便起身从样品柜上取出了两块10cm见方的石头来，每块石头的六个面上分别有六种不同的加工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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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把两块样品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翻出两个磨光面道：“这是山西矿与654#矿的磨光效果。如果是加工磨面的话，差异会比较明显，您再看看这两个磨面！”黑仔又把两块样品翻到另外的一面，继续说道：“这两个加工面是图纸上要求的加工效果，您看看山西产的这两面的效果，再看看654#这种石料除了颜色稍微浅了点，其他的并无差别。”黑仔把两块样品推到普惠大师的面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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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惠和尚拿起两块样品，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了良久，随后招呼坐在他身旁的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一名学者模样的人道：“程先生，你来比较一下！”说完便回身向黑仔介绍道：“这位是程先生，是设计师兼总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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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黑仔向前伸出双手与其握手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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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小年纪就拥有这么一门好手艺，真是年轻有为呀！”程先生起身迎礼，夸口道。接着，程先生接过普惠大师手中的两块样品，洒了少许矿泉水在石头上，观察着，约两分钟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擦干石头上的水渍。黑仔知道程先生是在观察比较两块石种的吸水率，探个大半身子说：“这两种石头的吸水率相差不到2%，我给您看地质部门对这两种石料的检验书。”说完便起身从内间的柜子里取出了两份检验书。程先生翻开了两份检验报告，逐条地细看，比较起地质部门的分析。石英含量硬度、吸水率、抗压力。看完后，他满意地笑着对普惠大师点了点头。普惠大师露出了微笑：“陈师傅你报个价，这是第一单，接下去有缘的话，可能会有第二单、第三单。你可要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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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忙回道：“您放心，请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把预算书做好给您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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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们今天就要回厦门了，后天一早就乘飞机回马来西亚，看来要劳驾你送到厦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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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等你的消息，我们行告辞了！”普惠大师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愉快道，说完与众人起身离开了办公室。黑仔送客人至车前，与众人握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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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强仔的一声呼唤打断了黑仔的思路。强仔兴冲冲地冲到黑仔面前，黑仔迎面给了他一拳，打在强仔结实的胸膛上，强仔摇晃了一下，呲牙咧嘴地故作痛苦之状。这几乎成了他哥俩们的一种庆祝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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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八字还没一撇呢！振华哥呢？”黑仔顾不得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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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在办公室。”说话间，振华端着冲洗完的茶具从食堂方向办公室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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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前后脚进了办公室，黑仔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宽大的办公室桌前站了一会，便就势坐了下来。这时，桌上的电话“铃！铃！铃！”地响了。黑仔接起来一听，是王芬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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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我表哥下午到我们单位来检查工作了，晚上要上我家来吃饭，想请你来我家一起吃顿饭，顺便认识一下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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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在电话里把刚才的事对王芬大概地说了一遍，王芬一听兴奋道：“那你就更要来一趟了，来的早还不如来的巧呢！”她一心想邀请到这位镇上闻名的风流才子到家里来与家人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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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黑仔心里更是窃喜，假如这单合同能顺利签下，那资金的缺口可不是自己那些流动资金能填补得上的。没有银行的支持，能否顺利地履行合同这可是个问号。想到这，黑仔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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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么快！”黑仔起身对强仔道：“阿强，你等下给蓝大国打个电话，问他那里的矿山最近开采得怎样了。”蓝大国是654#矿山的矿主，半年前接手了人家开过的一个矿，又打通关系把旧矿周围的几个山头从当地的村民手中买下，刚办完开采手续，因此黑仔心里没底，有点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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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打个电话问看看！”强黑仔放下手中的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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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吃完饭再打吧！”黑仔一把端起碗，一阵希里呼噜地把面扒进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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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