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博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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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赵四大仓守军无不是精选的禁军精锐，纪律严明，配合默契；陷阵营和石青分做两路，在阵内横冲直撞，没能搅乱对方阵势，相反当他们反应过来，集结人手，调整部署之后，两路新义军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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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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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支长枪前后相夹，抵住一名陷阵营士卒，更多的长枪向这名士卒脸上、腿上等裸露在铁甲外的部位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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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的！”陷阵营士卒扬手甩出金瓜锤，砸死一名敌军，随即扑到下去。旋即，无数敌军从他身上蜂拥而过，铁甲瞬间被踩得凹凸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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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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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的长枪手围在陷阵营四周，利用兵刃稍长的优势，将脱离大队的陷阵营士卒一个个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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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石青提气长啸，铁枪抖起万点寒星，六七名敌军咽喉上鲜血汩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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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对付石青，敌军调集了上千刀盾手，从四面八向一起涌来，意欲依靠人力挤死他。后面的敌军死命前推，前列的敌军被石青杀得胆寒，依旧身不由己地向前，层层叠叠，无止无尽。石青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突进冲阵，就算想守住左右的一片空间，也感到异常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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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帅！突围吧。弟兄们拼死保护石帅撤回去。”左敬亭手下不停，揪着空隙大声劝谏。石青身后，包括左敬亭在内，还有十五人。八名士子只剩两人，一人是诸葛羽，负创三处，一个是荀羡，出奇地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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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荀羡已有点杀场老手的气势，爆出的喊杀声短促有力，震人胆魄，半个时辰的沙场历练，他整个人与当初已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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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和陷阵营会合后一起突围，兄弟们加把劲，随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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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话音重重一落，蝎尾枪爆起，奋力向右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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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左敬亭、荀羡、诸葛羽及十二名亲卫齐声呼喝，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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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仿佛血肉堆摞的敌军被生生斩出一道狭窄缝隙，十六人、一匹战马从刀枪密布的甬道拼命挤钻。外围一两千敌军使力推攘，刀枪和血肉混合的潮流沉重地压过来。十六个人，十六件兵刃撑起脆弱的防护，死死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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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石青从敌军最密集之处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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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左敬亭、荀羡、诸葛羽。。。九人冲了出来。最后六人瞬间被敌军浪潮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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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阵营还剩七十多人，由于金瓜锤突出的是打击力，分量沉重，失去了灵活，以至于他们被上千支长枪逼得左绌右支，异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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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适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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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敬亭等手中的刀攻击力不如长枪犀利，用于混战格挡却比长枪和金瓜锤都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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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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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猛地一冲，分波劈水般冲开枪林。与万牛子会合一处。“左敬亭护阵！陷阵营突击！随我杀出去！”没有一丝停留，石青勒马回缰，往外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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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左敬亭等十人护在两侧格挡长枪。万牛子等陷阵营士卒放开手脚，挥锤猛砸。两队人马合一，威势大振。旋风般杀到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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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当先冲出阵。这时候，诸葛攸已经布好车阵；七八百辆牛车反扣，三辆一摞，堆砌出一道近一里的弧形木墙；木墙圈围在乐陵仓东门吊桥外沿，不突破车阵，敌军休想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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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心里一松，返身杀回，意欲接应后续出阵的陷阵营。忽然，他眼角一跳，循着感应凝视过去，只见无数敌军围着一骑白马呐喊厮杀，战马之上，一人轻甲银枪，左支右挡，寻隙突围，正是祖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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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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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眼前一暗，耳边嗡嗡作响。怎么回事？凤儿怎会陷入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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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退！不要管我！”没有时间寻找答案，石青下意识地厉喝一声，黑雪腾跃而起，嘶鸣着闯进敌阵。没有犹豫，没法选择，心头空白一片，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眼中所见，心中所念，就是白马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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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时辰接战，禁军主将看出石青乃是敌方主要大将。一见石青再次入阵，立即下令围截堵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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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冲进去不久，四周敌军就如潮水般涌上来，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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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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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山枪林中，石青霍地仰天长嗥。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已经沸腾，爆炸性的力量在筋骨深处汹涌鼓荡，若不发泄，就会爆炸一般。长嗥声中，手中铁枪猛地一变，如银光泄地，如巨龙腾渊，挟带无匹威势，横扫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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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蝎尾枪法，这是在悬瓠城救援司扬时，石青顿悟的腾龙枪法。长时间未经历生死搏杀，腾龙枪法一直未能再现威势。此时，情切之下，终于再次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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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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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响不绝，十几个敌军如稻草一样跌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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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铁枪完全脱去桎梏，不仅是一杆铁枪，还是铁棍，还是铁锤。千变万化，无休无止，大开大阖，威猛无铸。纵然是千军万马，也难挡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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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黑雪泼风般纵到白夜之侧。石青忍不住斥责。“胡闹！你干嘛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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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凤双颊酡红，香喘连连，几绺散乱发丝从兜鍪垂落，将双眸遮挡大半；看见石青，发丝间隙霍然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青子哥哥。快走！车阵布好了，不用你再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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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是为我冲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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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疲惫不堪的祖凤，石青心中一疼。温声道：“好！你坚持住。。。我们一起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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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合力突围，杀出一程，前方敌军突然大乱，原来是陷阵营返身回来接应，天骑营则在敌阵外围来回奔射，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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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走！我来断后！”石青在后戒备，幸存的七十多名士卒退往车阵。敌军没有追击，停下来整理阵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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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车阵外，一下战马，石青有些发愣，木墙竟然有一人多高。人可以攀爬过去，战马怎么办？略一沉吟，他喊过诸葛攸，指着木墙道：“这墙太高了。内外互不可见，不利于防守。拆下一层，齐胸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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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诸葛攸拍了下脑袋，正欲指挥人手，拆下一层木墙，石青又道：“等等。。。被墙一围，仓内守军万一从后溃退出来，我们跑都没处跑。这样，你把拆下来的牛车摞到吊桥附近，以为鹿砦，能堵得敌军一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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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待会再弄些油脂抹上，敌军溃退出来，我们就放火，阻死他们。哈哈。。。”诸葛攸大笑，利落地跑去召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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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暂时出现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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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整顿罢阵形，出现犹豫，几个将领站在阵首，打量新义军的车阵，有人指向西北，意欲绕道城西；有人摇头反驳，似乎担心将后背暴露在新义军面前；还有人对车阵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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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世家子弟畏缩在偏僻角落，诸葛攸无法狠心开赶。看到八个上阵的同类，只回来两个，这些人露出庆幸之色。庚惜觑见荀羡走近，低低招呼了一声，招了招手；荀羡迟疑了一下，没有过去，用眼神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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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则（荀羡字）。休要莽撞，稍加忍耐，事罢我们回转江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庚惜低语密瞩，大概是同病相怜，他的语气异常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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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怔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走到另一边，为诸葛羽包扎伤口。诸葛羽脸色没有受伤失血后苍白，反而红扑扑的，他似乎仍处在亢奋之中，荀羡包扎的时候，他不住动弹、叫嚷。“真过瘾！令则。你以前有没有上阵杀敌的念头。。。我是没有的，没料到真得干起来，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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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望望亢奋的诸葛羽，再望望躲在角落的何松、庚惜一伙儿，一阵无语。“东莱的兄弟、青兖郡守兵兄弟。大伙听我说。。。”这时，石青的喊声吸引了荀羡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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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过后，兖州、青州、包括东莱，将会与新义军完全合并。从此，东莱没有坞堡私兵、青兖没有郡守兵；只有新义军的志愿兵和义务兵。志愿兵是勇士！是青兖大地的守护神！义务兵是预备勇士。青兖的英雄好汉若想成为志愿兵，成为青兖守护神，必须先到义务兵中受训、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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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各位，有没有英雄好汉，有没有人愿意成为青兖守护神？若是有，请站出来。与新义军并肩抗敌，在战场上一显身手。。。我数十下，但凡敢站出来，他就是一名勇士！他就是一名志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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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石青，好诡诈！这也是鲁莽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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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脸色深沉，沉思不语。诸葛羽嘿了一声，眼泛光彩。“新义军真不错！闲暇给攸叔招呼一声，我们留下来得了。嘿，令则，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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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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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支长枪前后相夹，抵住一名陷阵营士卒，更多的长枪向这名士卒脸上、腿上等裸露在铁甲外的部位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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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的！”陷阵营士卒扬手甩出金瓜锤，砸死一名敌军，随即扑到下去。旋即，无数敌军从他身上蜂拥而过，铁甲瞬间被踩得凹凸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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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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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的长枪手围在陷阵营四周，利用兵刃稍长的优势，将脱离大队的陷阵营士卒一个个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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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石青提气长啸，铁枪抖起万点寒星，六七名敌军咽喉上鲜血汩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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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对付石青，敌军调集了上千刀盾手，从四面八向一起涌来，意欲依靠人力挤死他。后面的敌军死命前推，前列的敌军被石青杀得胆寒，依旧身不由己地向前，层层叠叠，无止无尽。石青在这种情况下，别说突进冲阵，就算想守住左右的一片空间，也感到异常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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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帅！突围吧。弟兄们拼死保护石帅撤回去。”左敬亭手下不停，揪着空隙大声劝谏。石青身后，包括左敬亭在内，还有十五人。八名士子只剩两人，一人是诸葛羽，负创三处，一个是荀羡，出奇地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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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荀羡已有点杀场老手的气势，爆出的喊杀声短促有力，震人胆魄，半个时辰的沙场历练，他整个人与当初已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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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和陷阵营会合后一起突围，兄弟们加把劲，随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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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话音重重一落，蝎尾枪爆起，奋力向右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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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左敬亭、荀羡、诸葛羽及十二名亲卫齐声呼喝，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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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仿佛血肉堆摞的敌军被生生斩出一道狭窄缝隙，十六人、一匹战马从刀枪密布的甬道拼命挤钻。外围一两千敌军使力推攘，刀枪和血肉混合的潮流沉重地压过来。十六个人，十六件兵刃撑起脆弱的防护，死死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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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石青从敌军最密集之处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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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左敬亭、荀羡、诸葛羽。。。九人冲了出来。最后六人瞬间被敌军浪潮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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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阵营还剩七十多人，由于金瓜锤突出的是打击力，分量沉重，失去了灵活，以至于他们被上千支长枪逼得左绌右支，异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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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适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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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敬亭等手中的刀攻击力不如长枪犀利，用于混战格挡却比长枪和金瓜锤都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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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猛地一冲，分波劈水般冲开枪林。与万牛子会合一处。“左敬亭护阵！陷阵营突击！随我杀出去！”没有一丝停留，石青勒马回缰，往外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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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左敬亭等十人护在两侧格挡长枪。万牛子等陷阵营士卒放开手脚，挥锤猛砸。两队人马合一，威势大振。旋风般杀到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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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当先冲出阵。这时候，诸葛攸已经布好车阵；七八百辆牛车反扣，三辆一摞，堆砌出一道近一里的弧形木墙；木墙圈围在乐陵仓东门吊桥外沿，不突破车阵，敌军休想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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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心里一松，返身杀回，意欲接应后续出阵的陷阵营。忽然，他眼角一跳，循着感应凝视过去，只见无数敌军围着一骑白马呐喊厮杀，战马之上，一人轻甲银枪，左支右挡，寻隙突围，正是祖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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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眼前一暗，耳边嗡嗡作响。怎么回事？凤儿怎会陷入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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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退！不要管我！”没有时间寻找答案，石青下意识地厉喝一声，黑雪腾跃而起，嘶鸣着闯进敌阵。没有犹豫，没法选择，心头空白一片，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眼中所见，心中所念，就是白马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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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时辰接战，禁军主将看出石青乃是敌方主要大将。一见石青再次入阵，立即下令围截堵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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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冲进去不久，四周敌军就如潮水般涌上来，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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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黑雪泼风般纵到白夜之侧。石青忍不住斥责。“胡闹！你干嘛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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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凤双颊酡红，香喘连连，几绺散乱发丝从兜鍪垂落，将双眸遮挡大半；看见石青，发丝间隙霍然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青子哥哥。快走！车阵布好了，不用你再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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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合力突围，杀出一程，前方敌军突然大乱，原来是陷阵营返身回来接应，天骑营则在敌阵外围来回奔射，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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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走！我来断后！”石青在后戒备，幸存的七十多名士卒退往车阵。敌军没有追击，停下来整理阵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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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车阵外，一下战马，石青有些发愣，木墙竟然有一人多高。人可以攀爬过去，战马怎么办？略一沉吟，他喊过诸葛攸，指着木墙道：“这墙太高了。内外互不可见，不利于防守。拆下一层，齐胸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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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诸葛攸拍了下脑袋，正欲指挥人手，拆下一层木墙，石青又道：“等等。。。被墙一围，仓内守军万一从后溃退出来，我们跑都没处跑。这样，你把拆下来的牛车摞到吊桥附近，以为鹿砦，能堵得敌军一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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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待会再弄些油脂抹上，敌军溃退出来，我们就放火，阻死他们。哈哈。。。”诸葛攸大笑，利落地跑去召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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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整顿罢阵形，出现犹豫，几个将领站在阵首，打量新义军的车阵，有人指向西北，意欲绕道城西；有人摇头反驳，似乎担心将后背暴露在新义军面前；还有人对车阵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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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世家子弟畏缩在偏僻角落，诸葛攸无法狠心开赶。看到八个上阵的同类，只回来两个，这些人露出庆幸之色。庚惜觑见荀羡走近，低低招呼了一声，招了招手；荀羡迟疑了一下，没有过去，用眼神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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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则（荀羡字）。休要莽撞，稍加忍耐，事罢我们回转江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庚惜低语密瞩，大概是同病相怜，他的语气异常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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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怔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走到另一边，为诸葛羽包扎伤口。诸葛羽脸色没有受伤失血后苍白，反而红扑扑的，他似乎仍处在亢奋之中，荀羡包扎的时候，他不住动弹、叫嚷。“真过瘾！令则。你以前有没有上阵杀敌的念头。。。我是没有的，没料到真得干起来，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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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望望亢奋的诸葛羽，再望望躲在角落的何松、庚惜一伙儿，一阵无语。“东莱的兄弟、青兖郡守兵兄弟。大伙听我说。。。”这时，石青的喊声吸引了荀羡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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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过后，兖州、青州、包括东莱，将会与新义军完全合并。从此，东莱没有坞堡私兵、青兖没有郡守兵；只有新义军的志愿兵和义务兵。志愿兵是勇士！是青兖大地的守护神！义务兵是预备勇士。青兖的英雄好汉若想成为志愿兵，成为青兖守护神，必须先到义务兵中受训、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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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各位，有没有英雄好汉，有没有人愿意成为青兖守护神？若是有，请站出来。与新义军并肩抗敌，在战场上一显身手。。。我数十下，但凡敢站出来，他就是一名勇士！他就是一名志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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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石青，好诡诈！这也是鲁莽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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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羡脸色深沉，沉思不语。诸葛羽嘿了一声，眼泛光彩。“新义军真不错！闲暇给攸叔招呼一声，我们留下来得了。嘿，令则，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