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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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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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认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位皇帝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亲切而平静，询问和寒暄的话语不多，看不出异样，但她明白，至少与昨天见面时相比，他眼中少了些什么，自如的表情中也多了些什么，似乎，一夜间，两人间原本就模糊的感觉又多了一层清凉的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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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艾格尼丝?索雷尔这绝美、聪慧、温婉、得体的女人，而是跟他莫名其妙而执意要南下解决法兰西问题有关，跟贾二娘说明宋帝国态度有关，跟这战事有关。安妮丝本能的做出判断，却没试图去求证，甚至忘记众人让自己前来的原因。她跟艾格尼丝极其虚伪的闲聊，她只想呆在这，保证自己能看到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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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德堡选择离开，因为她恐惧。这男人离奇的进入，并开始左右她的生命，她想不出未来会怎样，而且，苦涩的生命似乎也容不下甜蜜。可是自离开那一刹那，这男人就成为她生命中的唯一，无时无刻不占据简单而空茫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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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及的生活平静闲适，应该是她可怜的梦想。但她发现，这梦想已经无法与重新见到他的渴望相比，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两者间的比重差异越来越大。可以说，除了有些可笑的，再分别后才开始了解这个男人的过程，她始终在给回来与不回来两个选择添加可保持平衡的借口，直到平衡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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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希望时时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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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愿望部分实现。不等这皇帝对她的举动感到不奈，温馨的小船舱就变得纷繁嘈扰。先是斯蒂芬频繁进来汇报，接着是其他传令官直接造访，随后又是急不可耐的卢卡斯等人厚着脸皮查探消息，整整一夜，就没安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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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愿望，但整个事情的脉络却渐渐清晰。鞑靼人果然与叛乱分子有勾结，在保加尔各处闹事的同时，金帐汗国舰队悄无声息抵达康斯坦察附近，战舰不多，但各类船只搭载超过一万步兵，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元帝国步兵。意图很明显，控制保加尔，开辟新战场，这样一来，从地中海到诺夫哥罗德，黄胡子防线和补给线面临全面进攻，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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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男人显然知道此事，只是瞒着众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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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舰队一直在监视金帐汗国舰队动向；自己的表哥德古拉带兵前往特尔诺沃方向平叛，却中途返回；这里五千近卫步兵登岸北上。金帐汗国将领显然未预料到这一点，舰队入夜后抵达康斯坦察与卡拉迪亚之间，步兵开始登岸后不久，近卫步兵和瓦拉几亚弓骑兵突然发起攻击，黑海舰队十几艘战舰也冒出来。战斗持续一夜，不用听，从传令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必将是辉煌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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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等人早就由之前的气愤再没了踪影，皇帝对整个事情的隐瞒也变成睿智的象征。惊喜之余，大家开始趁机试探这皇帝在应对地中海攻击上有没有别的计划。此时，安妮丝没对可能的胜利有什么想法，也无心探究地中海战事，只觉得，这话语不多，始终微笑而坐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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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担心你表哥么？没关系，战斗已经结束，他赶往瓦尔纳以西，是去处理叛乱分子，嗯…，据说弗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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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突然间，船舱安静下来。茫然看看已经坐在身侧，正关切看着自己的男人，再看看四周，安妮丝才发现，除了自己的侍女莎玛，其他人已经离去。外面应该有雾，舷窗透入的清辉并不能让船舱亮堂多少。侧耳听听，外面喧哗声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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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经返回卡拉迪亚，多数人已上岸，借口去准备住处，玛丽亚支走了艾格尼丝。一瞬间，事情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但安妮丝仍觉得发懵，似乎仍在梦中，哪怕身侧男人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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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亨利，不要离开我，我很害怕…”呆呆看刘氓一会，安妮丝突然受惊似的冒出一句，试探着摸摸他的臂膀，然后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颤抖的像风中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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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氓有些错愕。他早就注意到安妮丝状态不对，但战事正紧，没时间去关注。而且，她回来后性格似乎开朗很多，应该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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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性格中有执拗，自闭而敏感。从昨天到现在，虽然有战事的影响，他的确有些慢待，这可能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他迅速作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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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模糊计划，心底浓浓的苦涩也让他潜意识中选择状态。但他不能忽视，也无法去伤害这生命中只剩下苦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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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我不是在你身边么？”刘氓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在她耳边嘟哝。半天，感觉她不再颤抖，又轻声说：“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会，我会呆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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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没有回应，但冰凉，却溢着些许汗水的额角慢慢变暖，呼吸也平稳下来。又过半天，安妮丝像是已经恢复，而且觉得难为情，死死抱着他的双臂也松弛下来。刘氓心头有些荡漾，但更多是一种舒缓温馨的安逸感，渴望，却更愿意回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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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体味到这男人依旧在身边，安妮丝也恢复羞涩腼腆状态，悄悄看他一眼，又看看旁边嘴角露出苦涩喜意的莎玛，轻轻依偎在他怀里，不再有热切或惶急的举动，让这温馨更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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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随着海潮微微晃动，咸腥的海风带进清爽的凉意，刘氓一会清楚怀中是谁，一会又觉得是命运未卜的琳奈，或别的女人，心中也慢慢转回空濛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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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住一晚，明天我会前往匈牙利。嗯，你表哥会主持这里及摩尼亚战事，卡特琳娜近期将返回新罗马，你愿意呆在这还是跟卡特琳娜一起？要不然就去那不勒斯，马蒂尔德他们都在那里，会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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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没头没脑，安妮丝愣了片刻，下意识问：“不去意大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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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正想解释，斯蒂芬走到门口。进来直接汇报：“陛下，海上战斗已结束，金帐汗国只有一艘战舰逃离。目前的数字，击沉对方战舰四艘，武装商船十一艘，其他大小船只十余艘，对方包括水手在内一万多士兵战死，俘虏两千多人。黑海舰队三艘战舰重创，阵亡一百九十名水手，瓦拉几亚弓骑兵阵亡近千人，近卫步兵后期参加战斗，只有不到一百人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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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又是击其半渡，这样的战果倒是正常。点点头，刘氓起身挽着安妮丝向外走，边说：“近卫步兵登船，立刻赶回别尔哥罗德，让曼弗雷德启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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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骑兵和近卫步兵全都赶往科沃夫么？那别尔哥罗德…”斯蒂芬迟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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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弗拉斯亲王足以应对，以色列女王和瓦拉几亚公爵也会提供帮助。”扭脸看看安妮丝，刘氓回应一句，却没继续说，下船，直接走向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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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一名传令官赶来，斯蒂芬接过信件看看，又汇报：“瓦拉几亚公爵赶到瓦尔纳以西的代夫尼亚，保加尔国王和奥斯曼使者已经在跟叛乱分子接触。他们总数不超过两万，还有大量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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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战斗就狂奔百余里，尽职是一方面，这德古拉是不是害怕弟弟弗拉再次跑了？时过境迁，刘氓确信德古拉已经走出阴霾，可兄弟旧怨既让人伤感，也难以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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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晨光中略显烦扰，却消除紧张气氛的港口小城，再看看身旁的安妮丝，刘氓没回应，继续向前走。安妮丝通过侍从断断续续的汇报已大致搞清原委，心底的不安依旧，却难掩对这男人并未消沉的欣喜，但听到到两位表哥的事情，又感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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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住处设在市政厅，两人各怀心事走到门前，卢卡斯等人涌出来。需要亲阅的事务的确不少，无奈，他只能歉意的看看安妮丝。奇怪的是，安妮丝却只是温婉的笑笑，松开他，搭着莎玛肩头优雅离去，倒弄得他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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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坐下，他只是平静处理事务，依旧不解释。可能是觉得这也算帝王风范，除了一些人借禀报事务之机试探两句，其他人慢慢恢复往昔的平静忙碌状态。这让他既松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感，仿佛更加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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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亡士兵抚恤，战俘和战利品处理，黑海形势预判，后续部署，刘氓并不认为这胜利能改变局面，但在忙碌中，受到臣属情绪感染在所难免。自顿涅茨克开战一直压抑到现在，无望的命运中多少需要希望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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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到入夜，主要事务处理完，他也感到些疲惫，吩咐卢卡斯临时主持，默默离开。楼上相对安静，兴奋过后，烦扰思绪也更加沉重，他低头走上楼梯，却站住。玛丽亚站在楼梯口附近，眼中闪着亮光，一副急不可耐寻根究底架势。他这才想起，自他来到这市政厅玛丽亚就没露过脸，实在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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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完，艾格尼丝在后面不远房门口站着，温情脉脉；巴拉站在最后面另一个房间门口，难得显出些希冀表情。东罗马的宫妃，侍女和情妇，侍女和背后代表的盟友，再加上身边的安妮丝，关系足够复杂，选择去哪也很费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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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无奈的摇摇头，他很有些转身下楼的冲动，但还是冲玛丽亚点点头，再冲艾格尼丝温馨一笑，假作随意的走到巴拉站立的房间门口。这应该是最大的起居室，已经收拾成符合他口味的风格，贾二娘和玛丽亚的侍女正在整理细小物品。他对贾二娘赖在身边的举动感到奇怪，却懒得想，随意看一眼，径直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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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果然在这里，正倚坐在床边地毯上，莎玛在一边低声朗诵诗歌。这场景让他心头一跳，但刚见面时的心酸感已淡化，只是回应一下安妮丝温馨的笑容就凑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静静思索繁杂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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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持续片刻，他刚理清思绪，安妮丝却轻轻挣出他的怀抱，默默看他一会，平和的问道：“亨利，我不该回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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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认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位皇帝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亲切而平静，询问和寒暄的话语不多，看不出异样，但她明白，至少与昨天见面时相比，他眼中少了些什么，自如的表情中也多了些什么，似乎，一夜间，两人间原本就模糊的感觉又多了一层清凉的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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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艾格尼丝?索雷尔这绝美、聪慧、温婉、得体的女人，而是跟他莫名其妙而执意要南下解决法兰西问题有关，跟贾二娘说明宋帝国态度有关，跟这战事有关。安妮丝本能的做出判断，却没试图去求证，甚至忘记众人让自己前来的原因。她跟艾格尼丝极其虚伪的闲聊，她只想呆在这，保证自己能看到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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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德堡选择离开，因为她恐惧。这男人离奇的进入，并开始左右她的生命，她想不出未来会怎样，而且，苦涩的生命似乎也容不下甜蜜。可是自离开那一刹那，这男人就成为她生命中的唯一，无时无刻不占据简单而空茫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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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及的生活平静闲适，应该是她可怜的梦想。但她发现，这梦想已经无法与重新见到他的渴望相比，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两者间的比重差异越来越大。可以说，除了有些可笑的，再分别后才开始了解这个男人的过程，她始终在给回来与不回来两个选择添加可保持平衡的借口，直到平衡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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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希望时时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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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愿望，但整个事情的脉络却渐渐清晰。鞑靼人果然与叛乱分子有勾结，在保加尔各处闹事的同时，金帐汗国舰队悄无声息抵达康斯坦察附近，战舰不多，但各类船只搭载超过一万步兵，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元帝国步兵。意图很明显，控制保加尔，开辟新战场，这样一来，从地中海到诺夫哥罗德，黄胡子防线和补给线面临全面进攻，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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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男人显然知道此事，只是瞒着众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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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舰队一直在监视金帐汗国舰队动向；自己的表哥德古拉带兵前往特尔诺沃方向平叛，却中途返回；这里五千近卫步兵登岸北上。金帐汗国将领显然未预料到这一点，舰队入夜后抵达康斯坦察与卡拉迪亚之间，步兵开始登岸后不久，近卫步兵和瓦拉几亚弓骑兵突然发起攻击，黑海舰队十几艘战舰也冒出来。战斗持续一夜，不用听，从传令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必将是辉煌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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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等人早就由之前的气愤再没了踪影，皇帝对整个事情的隐瞒也变成睿智的象征。惊喜之余，大家开始趁机试探这皇帝在应对地中海攻击上有没有别的计划。此时，安妮丝没对可能的胜利有什么想法，也无心探究地中海战事，只觉得，这话语不多，始终微笑而坐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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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担心你表哥么？没关系，战斗已经结束，他赶往瓦尔纳以西，是去处理叛乱分子，嗯…，据说弗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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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突然间，船舱安静下来。茫然看看已经坐在身侧，正关切看着自己的男人，再看看四周，安妮丝才发现，除了自己的侍女莎玛，其他人已经离去。外面应该有雾，舷窗透入的清辉并不能让船舱亮堂多少。侧耳听听，外面喧哗声依稀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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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经返回卡拉迪亚，多数人已上岸，借口去准备住处，玛丽亚支走了艾格尼丝。一瞬间，事情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但安妮丝仍觉得发懵，似乎仍在梦中，哪怕身侧男人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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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氓有些错愕。他早就注意到安妮丝状态不对，但战事正紧，没时间去关注。而且，她回来后性格似乎开朗很多，应该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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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没头没脑，安妮丝愣了片刻，下意识问：“不去意大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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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正想解释，斯蒂芬走到门口。进来直接汇报：“陛下，海上战斗已结束，金帐汗国只有一艘战舰逃离。目前的数字，击沉对方战舰四艘，武装商船十一艘，其他大小船只十余艘，对方包括水手在内一万多士兵战死，俘虏两千多人。黑海舰队三艘战舰重创，阵亡一百九十名水手，瓦拉几亚弓骑兵阵亡近千人，近卫步兵后期参加战斗，只有不到一百人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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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又是击其半渡，这样的战果倒是正常。点点头，刘氓起身挽着安妮丝向外走，边说：“近卫步兵登船，立刻赶回别尔哥罗德，让曼弗雷德启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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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亡士兵抚恤，战俘和战利品处理，黑海形势预判，后续部署，刘氓并不认为这胜利能改变局面，但在忙碌中，受到臣属情绪感染在所难免。自顿涅茨克开战一直压抑到现在，无望的命运中多少需要希望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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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完，艾格尼丝在后面不远房门口站着，温情脉脉；巴拉站在最后面另一个房间门口，难得显出些希冀表情。东罗马的宫妃，侍女和情妇，侍女和背后代表的盟友，再加上身边的安妮丝，关系足够复杂，选择去哪也很费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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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无奈的摇摇头，他很有些转身下楼的冲动，但还是冲玛丽亚点点头，再冲艾格尼丝温馨一笑，假作随意的走到巴拉站立的房间门口。这应该是最大的起居室，已经收拾成符合他口味的风格，贾二娘和玛丽亚的侍女正在整理细小物品。他对贾二娘赖在身边的举动感到奇怪，却懒得想，随意看一眼，径直走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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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丝果然在这里，正倚坐在床边地毯上，莎玛在一边低声朗诵诗歌。这场景让他心头一跳，但刚见面时的心酸感已淡化，只是回应一下安妮丝温馨的笑容就凑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静静思索繁杂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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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持续片刻，他刚理清思绪，安妮丝却轻轻挣出他的怀抱，默默看他一会，平和的问道：“亨利，我不该回来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