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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日谈二、三则

    2·心想事成区域发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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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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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宇宙轴心那决定宇宙命运的一战，就已经过去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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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很多长生者来说，三十年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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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三十年中，所有的天眷遗族都观察到了一件让他们不能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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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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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个族裔，居然在这三十年中，取得了比过去三百年更大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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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过去三百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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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差不多就从第一个仙人，整体升迁到了天眷遗族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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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居然还能继续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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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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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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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元婴法、寂仙法、外道之上，同时取得了不可想象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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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寂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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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年前的那一战之中，无数灭者目睹了他们直至宇宙终末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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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凡俗之物，靠着修持，化为了一团永恒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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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可想象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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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那震慑者整个宇宙的兽机关惟独不吃人，所以“变成人”已经是这个宇宙相当重要的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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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就是龙皇月落云生给出的那一些阳德部化形法门和人族血脉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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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人族也乐于接受在交流之中接受天眷遗族的文化与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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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仙盟的狂飙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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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拥有数百位前知者，十余名合道极限的人族，就算在天眷遗族当中，也能算是一等一的强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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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的可观测宇宙最强者，也是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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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大势已成。天眷遗族如今对于人族，倒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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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许多项目，也就纷纷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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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也就包括了天人遗迹的联合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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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路拓颇为戒备的看着四周，大声说道：“都小心一点！一定要用没有灵智的弱后天意志操控兽机关！不要图方便放一缕分魂附在机关上！一定要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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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颇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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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州地心，龙族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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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天人遗迹开发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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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事成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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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来开发这种东西。”宗路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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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前，被心想事成逼到绝路的恐惧感，他现在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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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无法想象，王崎是怎么战胜这种怪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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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不能这么说。”路小茜作为另一个亲历者与现场负责人，接过了话头：“从某种意义上，这更有助于我们理解天人大圣眼中的宇宙，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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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天人大圣来说，宇宙本身或许都可以视作是一个心想事成——一个温和、驯服的心想事成之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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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们想，那么不涉及其他天人的宇宙现象，就会如他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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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第五阶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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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物理常数，规则还是其他什么，只要不涉及数学规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任由他们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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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立足在实在之域的第四阶级，同样可以触碰到这种力量。那些经验历史中想要挽回的遗憾可能只是为了保持所有众生心想事成后历史仍具一致性导致的不完美，并要看心想事成用来达成全宇宙生灵许愿的优化算法和优化函数是怎么写的，优化的过程是怎么走的。因为是一个涉及所有心灵的优化，这个算法可能不止一个最优点，并因为参与许愿的生灵的偏好的变化而变化，并对应不同的平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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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宇宙，就是少部分是生物才能碰触的许愿机——它不只是针对一个个体，而是针对全宇宙所有个体达成的“愿望的共识”所成型，只不过不同层次的个体，在这个“愿望”之中的权重，都有巨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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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第四阶级个体，或许权重就要超过宇宙其他所有没有抵达第四阶级-前知境界的整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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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所谓的“不涉及数学规律”也只是一种推论而已，一种根据霓虹的推论而得出的推论。另外，人族并未掌握数学的终极，很难对此有直观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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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这个宇宙的真相。它本质上是一种混沌难明的、物质性的存在，并且更容易被某种可以称作“唯心主义”的思潮所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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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人族来说，这或许不是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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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宇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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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它本质上就应该被这样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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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人族需要做的，就是接受它，研究它，最终……掌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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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事成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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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王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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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年了啊……”真阐子有些唏嘘：“一百年了，你小子才想起我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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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别这么见外嘛！虽然你作为戒指老爷爷，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托我的福获得了转生的机会，但是，我可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啊，老头。”王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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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多年的岁月，尚且不足以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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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已经是青年模样的真阐子很想做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但没有一副老头模样、也没有胡子的他，终归是摆不出这种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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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对着宇宙最强者这么做，多少是不大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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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一次，你终归得请我帮忙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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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上染坊了。”王崎笑了：“我手下毓族文豪乃至美神文豪多得是，不比你这个人族二流传记作者好。我不过是顾念那点交情，给你口饭吃——就写我元神期之前的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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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流……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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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真阐子，已经转型成了文学家，专攻历史著作与人物传记，倒是颇有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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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崎找他来，也就请他给自己立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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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阐子思考片刻，道：“可你百年之前的那一战，才堪称曲折离奇，是写书的好材料啊……真不给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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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不要命了？这可是敏感事件，多少前知者多少天眷遗族盯着呢。我随便找人写这一段历史，就有可能被某些发神经的家伙当成是‘选择历史’，当成是‘落子’。”王崎摊手：“没人敢惹我，但是不代表我谁都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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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前知者最诡谲的性质。有的时候，他们无意之中的行为，都有可能不成比例的将历史扭曲向他们所想要的方向——甚至在他们完成这个行为的时间点上，他们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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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王崎那最大最恶的逻辑闭环成立的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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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如今，便专门有前知者负责王崎相关事务，监督他是否选择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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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有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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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写啊……真是可惜。”真阐子叹息：“黑星、救济天魔王、化灵老祖……啊，不对，更早的时候，梅歌牧出现，利用你的思维得到了他原本不可能得到的情报，然后设计了六道轮回法界……多好的题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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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硬要说的话，从魔帝在龙皇封印上挖洞的历史，就已经是‘其他的我’的安排了。”王崎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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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崎联对魔帝说“龙皇在地下隐藏了他不希望你们知道的历史”，魔帝就一定会去看看的——而且，这还真的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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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历史的因果，都充满了一种诡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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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魔帝搞掉了始新妖族，所以才有后面的更新妖族与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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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因为有人族，所以霓虹才会将王崎创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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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王崎，迷宫之内才会诞生崎联，所以才会有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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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也正是因为有人族，才会有飞升而去的元力上人，万理天尊才会出现在百万年之前，仙天神庭才能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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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也正是因为有仙天神庭，洪天大君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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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被迫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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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歌牧也在王崎的因果之下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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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黑星、救济天魔王、化灵老祖，则构成了“灭世逻辑闭环”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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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这个逻辑闭环，促成了王崎这个占据了可观测宇宙最庞大质量的最强者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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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好的素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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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真阐子想到了另一件事，觉得有些古怪：“你说，现在你若是进入仙天归墟的吸积盘，会不会见到另外一个正准备越过有无境际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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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崎的表情也是有几分古怪：“多半是会的……只不过，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干嘛要去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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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若是另一个前知者，想要为宇宙除害，甘冒奇险现在去将那个你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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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崎摊了摊手：“对现在的我毫无影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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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还有未来，就可以从未来备份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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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阐子问道：“那是不是可以说……这个你，等价于是黑洞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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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崎脸色突然变得很臭：“啊，无限之力凌驾于矛盾之上，就当是那个自称我妈的婆娘又把我生了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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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阐子想了想，笑了，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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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过王崎的童年，也清楚，王崎最不喜欢拿父母的话题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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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我可以给你立传，写人族内通传版本的。”真阐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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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崎笑嘻嘻的抬抬手，酒壶便自动倒了一杯酒：“那么，预祝大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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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真阐子摇了摇头，道：“话说回来，在我的记忆里，你的村庄虽然被炸了，但是也没有怎么死人吧？那个叫李子夜的天剑使，几时牺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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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是艺术加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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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月明星稀。